路拿

Living behind the moon.
一般不怎么回复评论……对不起。但是都会认真看。

MHA·爆轰/【Elixir】01

食用注意:

狼人x吸血鬼的pa,私设一箩筐。时间背景大概选在了18世纪,但最好是当成架空来看qwq。也是背景原因,所有人物名字都用罗马音代替。

咔可能拿的是女主剧本(x),但真的是bktd……

标题翻译过来是【万灵药,或灵魂救赎】。基本就是表里两条主线啦

02  03  04  05  06  07  08  09  10  11  12  13


【Elixir, oder Seelenheil】

Words by Tsuki

 

一丝腐物的气息钻进他的鼻腔。

睁眼时已入夜,他高烧不退,但病情并未影响他的嗅觉——至少那一瞬间没有。视野里一开始只有烛光扑在墙皮剥落的天花板上,意识昏沉中他以为那气味是从木制家具上来的,但在这座小城入秋后气候干燥,鲜少落雨,家具是不会散发这种味道的。

霉味并不刺鼻,转瞬即逝。他的视野渐渐变得明晰。初秋的风吹进窗来,一个人站在他的床边,身影半遮住室里摇曳的烛光。他不需要去看也知道那人是谁,而他也因此绝不会去看的;他痛恨探望者们永远挂在脸上的故作乐观的神情,那神情总在暗示他的可怜,如果他情况稍微好一些,他一定要满含怒意地大声嘲笑这样的可怜。

不满中他又刻意闭上了眼,床边的人一定注意到了这点,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往后推迟了几秒,但到底还是问道:“……感觉好些了吗?”

他没回答,本也不打算作答。然而就在一瞬间他猛地反应过来,那吸引他注意的腐朽气息是从这个人身上传来的,于是便又睁眼往床边看去。那里站着的家伙他已认识了将近二十年,是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傻瓜,书呆子,菜花头雀斑脸;Deku的脸庞映着烛光,那张脸他已看到腻烦,但这股腐物的味道他从未嗅见过,闻上去像是入棺的死人。可是现在大街上的死人难道还少吗?

Deku对他态度恶劣的沉默不语并不介意,似乎还感到高兴,因为这说明病痛尚未把他折磨得不成样子。“你醒之前,”这雀斑小子又急忙开口,试图用好消息把自己的满脸担忧压下去,“大夫来做了检查。没有肿块……应该不是了,不过普通的伤寒。你马上就会好起来的,Kacchan。”

Bakugou心里明白他说的“应该不是”是指什么。瘟疫在受诅咒的大陆上卷土重来,死神驾着战马凯旋而归,世人要在他的铁蹄下跌入尘埃。瘟疫传来不过一月,家家户户便纷纷忙着埋葬尸体;八月初时还时而举行葬礼,到后来主持葬礼的神父也死了,等九月便只剩下压抑的哭声,运送尸体的队伍在无雨的阴天一路行往城郊的坟场。在这种时候染病,实际上已经没有请大夫的必要了。人人当他面时都说只是伤寒,他只需要睡一觉,第二天便又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去军官学校;可在他看不到听不见的时候——他脑袋还没坏,自然是清楚的——他们安慰他的父母,叮嘱他们如何料理后事,或许还提议可以去临镇找来一个神父举行葬礼。

他已在床上躺了整整四天,四天都在高烧中度过,从女佣的碎语中他得知前两夜自己甚至整晚地说胡话。染病的第一天他尚有气力,为这样的命运感到怒不可遏;他向来是脾气暴躁而又极其自尊的,但在病床上他宣泄不了这样的怒意,也根本无处宣泄。黑死病绝不挑人,一旦染上,哪怕他们的公爵或是主教也会像最卑微的奴隶一样死去。也许他没有理由抱怨命运不公,但他仍感到自己仿佛受到欺骗,因为一切本都不该是这样子。他是那样优秀出色,同龄人甚至在长辈里都是佼佼者,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凭实力进入军官学校、取得军衔更是一路畅通无阻;在智力上与战斗中他都天赋过人,现实从未真正为难过他,人们说,他是受主眷顾的。可如今——如今——受主眷顾的人也许要同那在街上乱窜的鼠辈一道被传染病夺取生命,毫不留情地,可悲又可耻地。

好消息也并非没有,至少Deku说得对:他熬过了四天,身上仍未见肿块。说不定染上的果真并非瘟疫也未可知,但连日的高烧若再这么持续下去,哪怕最健康强壮的人也能被榨成一具干尸。第一天来的大夫只潦草地按了脉,放了血后又离开了,想必是以为没有治疗的必要;第二天他没来,第三天来时惊异Bakugou还好好的,便里里外外做了次检查,结论却是无法确定病因。Bakugou不知道这究竟是否值得庆幸。

而Deku此刻仍站在床边,绞着双手。这是个非常腼腆的人,哪怕从小同Bakugou一起长大,今天站在他面前时仍有时会露出怯生生的模样。Deku是Bakugou给他的蔑称,他名叫Izuku Midoriya,小时候因为软弱的性格与瘦小的体格,没少受Bakugou欺负。十五岁那年他们和解,倒不算彻底地冰释前嫌,但至少Deku凭他远超同龄人的渊博知识与强韧的毅力赢得了Bakugou的认可和肯定。这接近二十年来,无论这是否出于自愿,他们都一直生活在同一个圈子里,在彼此身边,总要碰面。

“还有一件事,”Deku又说,“我偶然认识一个人……他应当是个高明的医生。你还记得两条街开外的,那个珠宝匠的女儿Alissa吗?你一定认识她。她染病比你要早,听说前天肿块已经发黑,当晚就没了气。……但你一定猜不到,他说她不会有事……今天来这儿的路上我碰上她了!她能下地行走,还是拎着那个篮子去买面包,看上去多健康啊,只是脸色有点儿苍白……”

Bakugou猛地咳嗽起来,转过眼去瞪着雀斑脸的男孩。他生着一双三白眼,虹膜是赤红的,非常罕见的颜色,但不得不说与他的金发很相配;这双红眼睛总是在他的烦躁愠怒中瞪大了,瞳孔更加收紧,而他盯着人时视线从不会偏移,看上去如同盯着猎物的猛兽。Deku被他这么一瞪,明白过来自己过多的话令朋友不悦,不由自主地噤声了,好一会儿后才又执拗地说:“他答应明天来看你。他能治好你的,Kacchan。”

如果Bakugou情况还好,那么他此刻一定破口大骂了,因为这该死的书呆子对他说话的语气就像要拯救什么濒死的小动物。但咳嗽过后他的喉咙更加疼痛,一丝锈铁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他皱了眉,又紧紧闭上眼。他还没忘记那腐物的气息,哪怕他现在已经闻不到了。这么说,那味道也许是呆子从别的什么地方带来的……也许就是从那个医生那里。

他双眼紧闭,沉默着,沉默着,直到病中昏沉的睡意席卷了他。昏暗中他来到意识的港口,一艘小船孤零零地停在那里;他上了船,又收起锚,船便顺着风漂了出去。海面风平浪静,风推着一层一层的浅波,朝淹没在黑中的尽头缓缓游去。

这睡梦原本安宁平和,然而隔了不知多久后,他又被一阵痛楚唤醒。凌晨的夜里他猛地睁开眼,看见窗外投进的明亮月光,而Deku自然早已不在那里。仿若有一根金属棍插进了他的腹部,正在像搅拌煮锅似的搅动着内脏;呕吐感堆积在胃袋里,心脏恐惧如狂地剧烈跳动着,也许下一秒便要撕裂胸腔;千百蝼蚁在爬行,穿破血管,躲藏在皮肤下。疲惫中他仍意识模糊,小船飘零在汹涌的海浪中,深渊般的漩涡就在不远之外等候着;剧痛使他本能地伸手按住自己的手臂——肿块,肿块,他仍然没有摸到什么肿块。他的皮肤平整如初,一点也没有溃烂;但他的头颅却像是被扔进了火堆里焚烧着,此时此刻他甚至愿意把它彻底割下来,只要这样的折磨能够停止——他感到,有什么在他的体内生长,那样的什么原本从不也绝不会属于他,此刻却不知为何进入了他的身体,如同埋进土里的种子伺着时机,第一滴雨过后便要立刻破土而出。

他唯一能做的是睁大双眼,看着那流泻的银白月光。它们像一层薄纱,又泛着河流的粼波,乌云散开,于是它们便瀑布似的洒满他的全身——

 

第二天傍晚Deku果然带了个人来。而Bakugou清晨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的情况大大好转,那么突如其来以致使人莫名其妙;当楼梯上响起Deku与另外一人的脚步声时,他甚至已经自己从床上坐起身来了。

礼节性的敲门后,木门被从外推开,跟在Deku后的是一位身材修长的先生。Bakugou看向他,心知这就人就是昨天呆子口中能让那黄毛丫头起死回生的“医生”,因而挑剔而怀疑地眯起了眼睛。在Deku喋喋不休地朝他询问与介绍情况时,他只沉默着把来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这人穿着黑色的常礼服,进了室内却没脱下外套,甚至连帽子也没摘,想必不打算久留;容貌可以说十分俊美,然而左眼处那一块醒目的红色伤疤未免有些煞风景,再加上这人皮肤苍白得可以,便使那伤疤颜色更加刺眼了;左眼是绿色的,右眼却用黑色眼罩遮挡起来,也许曾什么意外而失去了自己的右眼也说不定;从黑色帽檐下露出了几缕红色发丝,因此Bakugou断定他一头红发。

这时Deku终于提到了这名陌生人的姓:Todoroki。被提及姓氏的先生朝颔首,点了点帽檐以示敬意,但仍没有摘下帽子。这样的举动令Bakugou有些怒火中烧,又莫名感到荒谬可笑,他打断Deku,径直冲那陌生人道:“帽子也不愿摘的话,就干脆出去吧。”

Deku被他突如其来的责备惊了一下,姓Todoroki的陌生人看上去仍然镇定,事实上从他刚进门时,Bakugou就觉得这是个只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人,沉默又心不在焉。Todoroki朝他看来,绿色的左眼在黄昏的天色里显得有些黯淡。“请原谅,”他沉声说,声音里几乎听不出什么语调与情绪起伏,“我无意冒犯您,只是出于特殊原因,不能摘帽。请相信这并不减损我对您的敬意……”

对方还没说完,Bakugou便发出一声响亮的嗤笑,嘲讽的意味顿时蔓延开来。Todoroki又闭嘴了。全是屁话,Bakugou想。他向来最厌恶的即是这幅做派,毫无温度的友善与优雅——统统都该下地狱。军官学校中在他手下的人早就被他教训过了,他甚至敢朝那些装腔作势的长官咋舌,也不管会遭到怎样的惩罚,它们只会增加他在同代人中的声望。Deku应当早已熟悉他的脾性,他不明白雀斑傻瓜怎么以为他会欢迎这位该死的纸糊绅士。

“Kacchan!”Deku难堪地喊了一声,赶忙打起圆场,“Todoroki一会儿就走,你只需要让他看看……”

“看看什么?”Bakugou横了他一眼,语气恶劣地反问道,“像个实验动物似的被这家伙摆来摆去?听好了,老子不需要医生,最晚明天我就能痊愈!”

“这种时候就别乱发脾气了!”

“啊?这该死的呆子——”

咒骂的话语冲口而出,Bakugou却又突然噤了声,就好像有人将他的后半句话隔空取走了似的。他的嘴还张着,声音却发不出来。这只在一瞬间,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见Todoroki走近,鞋跟敲在地板上发出脆亮的响声。最后这高个男人站在了他的床边,一言不发便将指尖按上他的手腕,而他无法抗拒,一时间甚至搞不清究竟是他不能动弹,还是不愿。那指尖触感冰凉。Todoroki按着他的脉,眼睛直直地看进他的眼里,这使他确信这家伙不过是装作在给他检查罢了。他毫不畏惧地迎上对方的目光,但无法从那只绿色的眼里读出任何;这人的目光同他的神情语调一样平静,平静却又仿若并无深意,不过是一片毫无含义的空白,但这样的空白很可能比深渊般的城府更难看透。

五秒,或许不到五秒,Todoroki松开他的手腕。他像是被人松开咽喉似的,突然感到自己能张口呼吸了。而就在他喘过气后吸入的第一股空气中,一丝腐物的气息掺杂其中。他顿时认出了这味道,瞪大眼睛看向Todoroki,后者却退开几步,抿着嘴唇瞧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确实不是吧?……”Deku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Todoroki摇了摇头,而Bakugou怀疑他难道能光靠按脉就得出些什么结论。他皱着眉,朝眼前面色苍白的青年怒目而视;他已认定这人八成是个鬼魂,剩下两成只会比鬼魂更糟,他不知道Deku是被什么迷了心窍,竟然带来一个散发朽物气息的死魂灵,而Deku照理从不是如此草率的人。

“喂,”Bakugou又冲Todoroki开口问,“你从哪来?棺材里吗?”

“……Kacchan!”

无视Deku的抗议,他向那不速之客摆出一副倨傲又轻蔑的神情,等着对方的回答。Todoroki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他皱起眉,绿眼里显出不悦。也许是因为Bakugou无礼到直接与他称“你”,也许是因为别的。但那不悦也转瞬即逝,他的表情在短短几秒后又变得空白了,这又一次使Bakugou恼怒不已。

“这不是黑死病,显而易见,”终于Todoroki开口了,他微微扬起下巴,姿态中显出一丝高傲,朝着Bakugou说,“您的性命不会有任何危险。今天,显然,您已好转很多,而明天情况会更好,后天您将能完全恢复……”

说这话的时候,那绿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没有一刻移开视线。

“然而夜晚将是难熬的,因为月亮正渐满。而在第一个月圆夜,也就是五天后,您将撕碎您的父母,您家里的仆人,以及所有与您亲近的人。”

Todoroki几乎还话音未落,Bakugou在盛怒中手臂一挥,堆放在床头柜上的书籍与花瓶便应声落地,发出突兀的巨响。

“你什么意思?!”他怒吼道,赤红的双目简直想要滴出血来,“你这魔鬼是在诅咒我吗?!”

Deku也一脸惊愕地看向Todoroki,而后者对这些都不予理会,只自顾自地继续用那毫无起伏的音调回答道:“诅咒您的并非我,而另有其人。究竟患了什么病,您很快就会清楚。”

“鬼话连篇——”

“我说了,您很快会清楚。”Todoroki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没有再面向Bakugou,而是侧过脸朝Deku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在这里呆够了,转身便要走出房间去。Deku从震惊中回过神,便立即追了上去,谁知在门口Todoroki却又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以致Deku差点撞在他的背上。Todorok显然还有什么话要对Bakugou讲的。

“我不是不能向您提供帮助,尽管我一向厌恶多管闲事。想要平安度过月圆,这几天您可以来我的地方,这对您有好处……”

Bakugou几乎盛怒如狂了:“见你的鬼去吧!”

“请明白,我这么做不是为了您,我没有帮助您的义务。”Todoroki仍然不把他的怒气放在眼里,只冷冰冰地叙述道,“但Midoriya是我的朋友——恩人,我不能忍受像您这样的野兽危害到他的性命;若有必要,我会亲自采取措施。因此我真诚地建议您,好好考虑我的话。”

他半阖上眼,傲慢地看了Bakugou几秒,又道:

“另外,我需要邀请才能够出现在您的房间,这点请您牢记。”

这句说完后,他抬脚便走出房门,彻底消失在Bakugou的视线里。有些惊魂未定的Deku莫名其妙地回过头来看了眼Bakugou,紧跟着也追出了房间,Bakugou听见楼梯上急促的脚步声以及Deku冲Todoroki呼喊的声音。

 

晚上九点,Deku又回来了一次,进了门后只在角落里一张椅心事重重地坐下,半天不开口。Bakugou自然不会问他是否追到了那棺材里爬出的鬼魂,或者说了些什么;有时候他把自己的自尊表现得更像是一种小孩子的任性。他甚至没有看向他的朋友,他知道Deku只有沉浸在思考中才会沉默如此之久,而他总会开口说话的,而且是喋喋不休地说话。唯一让他在意的是,Deku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那丝可疑的气味,家里的女佣也没注意到。看上去只有他一人嗅到了它,并且还不仅仅只是这气味;他的嗅觉像是从某个时间点开始突然地被放大了,他的床就在窗边,而如今他甚至能闻到几条街开外的那条河流的味道,混着腐臭,想必有人直接将尸体扔进了河里。除此之外,他的视力似乎也变得比之前更发达……这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他猛地想起了今天早晨,倾泻的月光与那月光下在他体内生长的东西,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蹿上背脊,他不禁浑身一颤。后来Deku再与他说些什么,他也没留意听了,那无非是在解释他如何认识了Todoroki,又说Todoroki是什么身份;但他此刻只在意一件事,他想起那鬼魂看他时的目光,那只绿松石样的左眼,平静沉默中是坚定的自信——鬼魂对自己所说的话有十足的把握。夜晚将是难熬的。

这天夜里他迟迟没有入睡,好容易浅眠后,乱七八糟的梦境便纷至沓来。睡前他严实地拉上了窗帘,这样月光便不会再落在身上;然而半夜里他还是感到皮肤上一阵冰凉划过,随即而来的便是烧灼般的痛感,睁开眼来,他看见一缕白光钻过窗帘缝隙,正好停滞在那里。体内有什么在生长的错觉又席卷了他,而这天夜里他甚至感到自己的肌肉受到拉扯,颅骨将被刺穿。

第二个夜晚过去,上午醒来后他发现自己已经能下地行走,身体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而不过有些疲惫罢了。他的父母为此激动得几乎流泪,他却神色凝重,因为那鬼魂的预言果真应验了。这一天里他都烦躁不安,哪怕最琐碎的一件小事也能使他暴跳如雷,但也许他生性如此,家里人早已习惯,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甚至把其他前来探望的朋友拒之门外,病好了也只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嗅着远方河水的味道。

——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身上确实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他同样也清楚,这样的事情就算告诉了别人,也只不过会被当成高烧未退的谵妄。第三个夜晚他几乎没有入睡,但痛楚照样袭来,他甚至开始出现幻觉,记忆的碎片同四周的环境融为一体,所有感官都被放大,声音与气味全部交织在一起,黑暗中他甚至不需要一只蜡烛也能将所有东西看得一清二楚,夜晚于他而言成了白昼,而月光则是滚烫的烈火。

等到了第四天,傍晚七点时,月亮已然挂在天边,就好像这时还是晴朗的夏季似的。月亮确实在渐满。他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直到薄薄的云层掠过圆月下部,他才猛地拉上窗帘,浑身打颤。他的血液在体内奔涌呼号,心跳如鼓,视野在模糊与清晰间来回反复。女佣在外面轻轻敲门,那敲击却像是直接击上他的鼓膜,他甚至听见她裙裾窸窣的声音。焦躁中他朝门口怒吼,叫她把东西放在门口就赶紧下楼去,整个晚上都绝不准上来。

背部狠狠地撞上了墙,天花板与地板在朝不同的方向旋转,并且都向他挤压而来。他十指没入自己的金发,按着头颅两边,像是想把即将从那里长出的什么狠狠压下去一样;地板与楼梯与所有的家具都嘎吱作响,忘记关上的窗户外吹进凉风,掀开的窗帘下月光又投在了地上,如同一滩透明的水。他瞪眼看着那滩水,呼吸急促又上气不接下气,无限的恐怖从心底攀升,暴怒中他反而咧嘴笑了,笑里满是嘲弄的戾气,然后他直起身来,朝着空荡荡的房间怒吼:

“你该死的预言都成真了,魔鬼!若你要到这里来,那就来吧!”

一阵烈风灌入窗中,室内所有的蜡烛在那一瞬间一齐熄灭;窗帘猛地高高扬起,遮挡了他一部分视野,然后才又缓慢地落下,而等它终于触碰上墙壁时,一个高挑的人影出现在角落的阴影里。

Bakugou背靠上墙,竭力使自己镇静下来,他的目光已能穿透一切黑暗,因而他立刻清楚地看见了那个人。那人迎着他的目光,从角落里一步步走上前来。这一回他不再穿着常礼服,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将浑身包裹起来的黑斗篷;那顶帽子也不见踪影,于是Bakugou这才惊异地发现这人并非红发——并非完全一头红发,他掩藏在帽下的右半边发丝是银白的,同那灼热的月光一个颜色。他将右边的额发梳了上去,因此只有红发从帽檐下露了出来。而那遮挡右眼的眼罩同样消失了,深灰的眸色暴露在月光里。

“鬼魂”在他面前几步之外停了下来,轻轻挥了左手,那黑色斗篷便飞鸟展翅似的敞开来,Bakugou发现这家伙竟穿得像个上世纪的贵族。

这贵族朝他轻轻一鞠躬,优雅流利的动作中却全然显不出什么敬意。

“Shoto Todoroki,愿为您效劳……”Todoroki这么说着,抬起脸来,凉薄深邃的双目直直地看向他,“——很高兴见您做出了聪明的决定。”


tbc

 

HE保证啦,因为不很喜欢be,一般都不会写(。篇幅应该挺长的,但只能保证周更,因为课业比我想象得要重……

另外一些音乐(剧)安利,请随意跳过:

Tanz der Vampire (吸血鬼之舞)/ Dracula (德古拉,德剧) 

歌单上都有收这两个剧的音乐,真的,非常的…………emmm吸血鬼气质(哈?)

至于狼人的话其实感觉文学/音乐素材都蛮少的……Kamelot - Lunar Sacntum这首氛围很棒(虾米或qq,网易云没有)


好像没多的屁话了……喜欢请点心心<3

忘了说……需要邀请才能进入别人房间的是Dracula的梗( 觉得很苏就拿来用了

评论 ( 2 )
热度 ( 832 )
  1. 共2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路拿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