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拿

Living behind the moon.
一般不怎么回复评论……对不起。但是都会认真看。

MHA·爆轰/【Elixir】12

有生之年系列

        大噶要不要先复习一下前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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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前情提要(……):出坦白了是自己对咔下的诅咒,咔怀疑人生(并且大概决定了绝不可能原谅出),这个时候轰带来出染病的消息,然后情急之下为了挽救后者的生命企图把后者也变成吸血鬼,被咔阻止。

此更角色死亡注意

BGM:Requiem - Die Verbannten Kinder Evas



他们在钟楼旁的教堂里藏了许久,约莫一两个时辰过后,为蝙蝠而出动的警察与防卫队才终于一无所获地各自散去了。没有人想起来检查教堂内部。恐怕任谁也不愿相信,在悬挂于天顶的耶稣受难像下面,两个半人半鬼的怪物就藏身于此。

火光渐弱,人声与脚步声也终于完全消失,Bakugou才悄悄从侧门走出教堂。他已经受过足够多的教训,将一对狼耳与大半张脸用斗篷帽严严实实地遮了起来,明白自己必须表现得足够沉着冷静并且毫不起眼,才能从这儿无事地一路走到Todoroki的公馆去。他放弃了全速奔跑,那太引人瞩目,哪怕现在每一扇窗都紧闭,街道上空无一人;而选择了埋着头,像每一个夜里疲于奔命、又因瘟疫而惶惶然的普通市民一样,静悄悄地快步行走在街道的阴影里。

终于到达公馆门口时,蝙蝠急不可耐地钻出了斗篷,径直飞进了一扇半敞的窗内。Bakugou因此在门口停留了两秒,望着蝙蝠飞去的方向。这一方面告诉了他Deku所在的位置,而另一方面,他又仍为Todoroki对Deku表现出的关切——这样过深的关切在他的眼中简直是不合常理——而暗自惊异。

他匆匆走进公馆,却在一楼的客厅里停住脚步。他暂时不打算去楼上打扰那两个人,再说他也没想清自己此刻见到那个豆芽菜究竟还能说些什么。他认为自己向来是冷静的,向来脑子清醒,但所发生的这一切却仍远远超出了理性可处理的范围。于是他放任自己伫立在这客厅中央,踩着厚实的地毯,看上去像个发条转到底了的玩具娃娃。万千思绪不由分说地、争先恐后地涌入他的脑海,一时间他什么也理不清,只能任凭它们一一出现,又一一消散;上一秒他还在回忆自己第一次冲进这里找Todoroki的情形,下一秒他又在思索,那个恶毒而愚蠢的馊主意——把Deku也一并变成吸血鬼,以此来逃离死神的镰刀尖——或许并非只诞生在几小时前,吸血鬼恐怕早就动了这个念头。但倘若如此,Todoroki在发觉一切人类医术都无力回天时,为何不立即动手,却还要专程再回一趟森林?

对此他给不出确切的答案,但他隐隐觉得,那家伙回来仅仅只是为了告诉他Deku的病情,并且看他有怎样的反应。Todoroki希望这样的噩耗于他而言会是一个惩罚,而他想看的或许只是他听闻消息后无措、悔恨又痛苦的样子,就好像他的痛苦能成为一种安慰似的。

不得不说,有时候他觉得Todoroki和传说中冷酷精明的吸血鬼毫不相同:他实在是太像个人了,甚至比很多人类——比如政客,比如刽子手,比如欺诈师——都还要更像个人。大部分时候Todoroki是冷静而沉稳的,但在关键时刻——偏偏在关键时刻——却又感性得要命;大部分时间里他足够聪明,也足够无情,但在这种时候却偏偏又幼稚得像个孩子。

夜里过于寂静了。他听见风吹拂过树木的声音,听见不知哪里水滴滴落的声音,但他却不能听见楼上Todoroki与Deku交谈的声音。或许他们根本就没开口说话也未可知,Deku那小子就算真有什么对吸血鬼说,想必也早早交代了,而绝不会拖到最后一刻。

而这时却响起一道声音问他:那么你呢?

……那么,他要对Deku说些什么呢?他对那家伙究竟还有话可说吗?但一旦过了今晚,他还能再有机会吗?

他紧紧地咬着嘴唇,脑子里纷乱的想法就像一堆乱线似的纠缠在一起,打了死结。而就在这时,开门的“吱呀”声从楼上传来,紧随其后的是谁的鞋跟落在木制地板上的声音,他很熟悉那脚步声。他猛地抬起头,不一会儿后果然看见一丝微弱的光亮——Todoroki举着烛台,缓步走下楼梯,朝他而来。

Todoroki静默地走到他面前,将烛台递给他。“你去吧。”吸血鬼低声说道,声音中一切情绪都被掩盖,苍白的面庞在烛光映照下宛若一张空白的纸。

他用手背拨开那烛台:“……我不需要。”

然而Todoroki静静地盯视着他,并未收回手。“他需要,”他一字一顿地说,“房间里点了三支蜡烛,但还是不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看不清你。”

 

举着烛台,他推开那扇木门,走进一片昏暗的室内。这房间很大,甚至是有些过于大了,以至于那张床只能占据房间的一角,其余部分都显得空落落的。三支蜡烛里,一支摆在门口的烛台上,另外两支则都在床边。Todoroki明显避免使房间内过于明亮,但在走近病榻后,他还是清楚地看见好友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尽管Deku用被子严严实实地遮住了身体,但却瞒不过他的嗅觉:疾病在使这家伙的皮肤溃烂。病情已经到了回天乏术的地步。

那一瞬他猛地想起Deku曾站在他病床旁的样子,想起那小子堆满担忧的眉宇和那双强作乐观的眼睛,还有那些蹩脚的安慰人的话,这一切总是惹得他怒火中烧。而此时此刻,情形却全然调转过来了:他举着烛台,站在这小子的床边——没有降临在他头上的,却降在了Deku身上——所有安慰却都成了徒劳,他只能沉默。

左胸腔内蓦地传来一阵钝痛。他的身体自作主张,而他根本控制不了。

兴许是听见他的脚步声,这时病床上躺着的人却缓缓睁开眼睛,废了半天劲,才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之前……真是好大一场骚动啊,Kacchan。”

Bakugou知道他指的是自己敲钟的事情,但他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作为回答。Deku的声音太虚弱了,这是他从未听过的声音,就像烟斗里冒出的缕缕烟雾,下一刻便要消散在空气里。

他举着烛台站定在那里,双脚沉重得像灌了铅似的,不敢再上前一步,也不愿后退。他将烛光凑近自己的脸,确保那小子能够看清自己,然后过了好一会儿后,他才终于翕动干燥的嘴唇:

“……要请神父吗?”

话刚说完,他又蓦地噤了声,就好像刚刚是别人操纵着他的声带与唇舌在说话似的。而床上的Deku闻言稍稍睁大了眼。Bakugou看着他,以为这小子要笑了,因为从那双眼里他看出了一丝笑意,但病人却终究没有真的笑出来。

“果然是Kacchan,说话总是这么不留情面。”Deku说着,又半阖上眼睛,“不用了……你知道我本来就不算虔诚,而在你和……Todoroki……这一切事过后,我就更不信了。”

话音落后,他们又沉默了良久。

Bakugou只觉得有一股力量在催促着他说话,不停地催促着:快啊,张嘴啊,再说些什么,随便什么都好;可是与此同时,又有另外的什么,宛若无形的线一般,将他的嘴死死地缝住了。

“喂,你——”

“Kacchan。”

然而他们却又同时开了口。

尽管声音仍然虚弱,Deku的语气这一回突然变得格外严肃:“Kacchan,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你一定要,把我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好好记住……关于那本记载咒语的书……”

“你这该死的呆子不是说,”Bakugou听到这里却突然出声,以极快的语速打断了他,“你要去找到那个玩意儿,把老子重新变回人的吗?!”

病床上的人闻言一愣,接着露出愧疚的神情:“抱歉……”

“这就完了?”

然而他冲口而出的这句话却只换来Deku一个无限悲戚的眼神。那眼神似乎在告诉他:来不及了,什么都赶不上了。

那一刻他真想歇斯底里地发出一声怒吼。那一刻他真想把烛台摔碎在地板上,他想要冲出这房间,冲出这受了诅咒的公馆,冲到那空气里满是死亡气味的大街上去,而无论那时候街上有谁正朝他走来,他都要冲上去揪住那个人领子,将堆积在心里那成百上千个“为什么”一股脑儿地统统倾泻而出;他要疯狂地质问他、诘问他,为什么,哪怕他知道对方并不能回答,而且是什么也不能回答——

但他深吸了一口气,最后吐出的却只有:

“……你说吧。我在听。”

在接下来的两分钟里,Deku强撑着力气,用尽可能细致的语句向他描述了那本记载咒语的册子的模样,告诉他它像是什么年代的东西,摸上去是什么触感,有着什么样的字迹,什么样的排版,哪里被墨水与茶渍沾得无法辨认,哪里有破损,以及所有的图案,它们各自看上去是什么样。尽管说话费力,但雀斑小子讲述时思绪却格外清晰,用词也足够精准,Bakugou简直震惊于他那非凡的记忆力。

“那时候……我只读懂不到三分之一。但那上面既然记载了如何将人类转化为狼人,可能也会记载反过来的办法……”

Bakugou知道,这很有可能只会是一个美妙的愿望,一个盲目乐观的空想。但他没有出声反驳。

“这些,”他问,“那吸血鬼也知道吗?”

Deku费劲地摇了摇头:“我只告诉了你。但是Kacchan,今后只有Todoroki能帮你。我明白你不愿意相信他……”

“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听了这话后,Deku却终于勾起嘴角微笑了。

“对于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他轻声问道,接着又说,“只是你,你和Todoroki……你们都很强大,但是我……我不知道,但我真想再多保护你们一点……”

“得了吧,”Bakugou闻言不禁发出一声嗤笑,“那也是我们保护你这呆子。”

Deku于是也加深了笑容,却又缓缓闭上了眼睛。“朝我走近点儿吧,Kacchan。”说着,他艰难的从被子里抬起了右手,几乎是本能地伸向Bakugou,就像濒死之人伸向身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Bakugou上前一步,沉默而用力地握住了那只手。

“……好久……没有过这么安静的夜晚了……”Deku说,声音却愈来愈低,愈来愈弱,“最近不知怎的,总是梦到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时候我们都还那么小……那时母亲还健在,你和我,我们才刚刚上学……你家里有占据一整面墙的书架,那上面满满地放着书,那是你父亲的。这些书……我家都没有,我就借此总往你那儿跑……是冬天,但你母亲见我来,总是让女佣把壁炉烧得很旺……你从来对那些不感兴趣,你更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学会骑马,你拿根外面折来树枝,在客厅里追着我跑……啊,你母亲的香草茶,我现在好像闻见那味道……愿她原谅,但她的手艺真不怎么样……”

Bakugou握紧了他的手,安静地听他说着,觉得胸腔里像被人渐渐灌满了水银,堵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看见,他清楚地看见,Deku的脸上在渐渐失去表情,他想如果此时对方睁着眼,那么他一定能目睹那双眼睛缓缓消失神采的整个过程。

“喂,Deku,喂……Izuku,”他匆忙开口,声音干巴巴的,又很焦躁,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说什么,他可能只是本能地不愿那人就此沉沉睡去,“你不问吗?”

“……什……么?”

“你不问我,”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太压抑、太沙哑了,哑到听上去已经不再像他了,“……是否已经原谅你了吗?”

Deku有一阵儿没有吱声。或许两秒,或许三秒,但两秒三秒对现在的Bakugou而言也太长了,实在太长了,长到简直是折磨,长到他以为他再也听不到那回答了。

然而Deku终究还是又开口了。“不问……了。”他说完,长叹了一声,“……我知道的……”

而那便是他的最后一句话了。

Bakugou察觉到他握着的手终于失去一切力气,察觉到那只手渐渐地开始流失体温。他逼着自己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吐息的过程中却控制不了身体的颤抖。他的眼睛在发胀,喉咙紧得要命,紧到几乎要一丝空气也钻不进去。他还站在那里。他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但他知道,时间未曾就此停止,而是彻底带走了床上躺着的人,彻底带走了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东西碎了,像酒杯那样,被狠狠地摔碎在地上,碎裂声响起时玻璃碴也四溅,再也拼凑不回来了。只有遗憾,深重的、沉痛的遗憾,伴着难以言说的晦暗心绪,像是杯里的残酒那样,汩汩流出,淌在了地上。

他不知道自己又在那里站了究竟多久。十分钟,十五分钟,半小时,甚至整整一小时,他感受不出。直到一丝光蓦地从窗外钻进,落在他的身上,他回过头,看见云散开了,月亮显露出来,天空渐渐呈现蓝紫色。

黎明快要到来了。

他喟然长叹一声,最后一次紧握了那只手。

“结束了,臭小子。”他哑着嗓子,低声喃喃道,“这笔烂账,我们再也算不清了。……”

 

后文戳这里:接下来明明什么min感词也没有但就是不让我发气死了



tbc。

出下线了

但他还会再上线的

下下更就换地图了。终于要换地图了!!!!

这真是一个天坑,因为连大纲也太长了,其实已经在尽量地加快节奏……。对于一直在关cui心geng这篇的姑娘们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你们是我最大的动力。对这个大纲其实也一直舍弃不下,希望能写完赶上今年冬cp。

写长篇连载的时候经常心态会崩,希望大家温柔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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