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拿

Living behind the moon.
一般不怎么回复评论……对不起。但是都会认真看。

TMR·minnewt/【The Last Dark】 第二更/完结

Newt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立即接话。他皱着眉头看着Minho,那样子像是在说这样的话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行了。”他终于还是开口了,“别那样盯着我——我根本看不见你的眼睛,shank。”他这么说着,却仍然没有移开视线。他说的当然不是真的。他看得见Minho的眼睛,他看得见他的眼神,看的清清楚楚,清楚到他此刻甚至能完全感受到那双眼睛想要他感受到的东西。信任,安宁,希望,勇气和力量。

这个人还是这样。他盯着Minho的脸想。只有这样人才能在迷宫中的每一条走廊每一个拐角每一个区域切口坚持不懈地、日复一日地狂奔两年,在地图室中对着越积越高大同小异的地图研究两年,将死亡的恐惧、对队友的负有的责任和所有人的希望不带一句怨言地全部抗在自己的肩上,两年。两年来他们不能说什么都没有找到,但是却仍然没有成果。Newt也曾跟在Minho身后在迷宫中穿行过,他知道那种被心理上如洪水般翻涌来的不安、焦躁和恐惧压迫到近乎不能呼吸的感觉——在迷宫中他们甚至都没有时间去感受、去思考,但他仍能感觉到整座无声的迷宫就如同一双手在紧紧掐着他的咽喉。

如果我没有受伤呢。他想。如果我没有受伤,如果我还是一名runner,如果我仍需要在每天黎明之前就冲进迷宫、以生还作为终点线而拼命奔跑,还依旧可能一无所获的时候——我会像他一样选择坚持下去吗?

 

“你沉思的时候就好像要用目光把眼前的东西烧出个洞来,你知道?”Minho有些受不了Newt过久的沉默,这样的沉默让他感到浑身不舒服。他伸手拍向Newt的头,将Newt蓬松的金发压得贴在额头上,几乎要遮住眼睛。Newt因为头部的压力而不得不把脸整个埋进毯子里,然后他听见Minho叹气。

“好吧,该死,我相信刚说的这些事你老早就想过了。”他说着,口气有些急躁,那种因在什么问题上一筹莫展而产生的急躁,“我要跟你说的根本不是这些。我——”

下一瞬间Newt感到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突然被掀开,随后Minho的手使劲抓住了他的肩膀将他向后推,他被迫抬起头来,后背撞在树干上。他吃痛地倒抽了一口气,抬眼想责备Minho突如其来的粗鲁举动,然而当他们目光交汇时他愣住了。他眼前的人脸上那一贯戏谑的神情已经消失得彻底,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严肃。这样的表情他曾在迷宫里见过。Minho在遇到重要的事情时——至少是他自己认为——总会不自觉地挑起眼睛看人,眉毛也跟着上扬,倒是更像一副想求证什么的样子。这点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但Newt对此一清二楚。他同样一清二楚的是,闭上嘴、乖乖听Minho讲话可能是他现在最好的选择。

而Minho此时可能并没有什么多余的精力来意识到Newt细微的神情变化。他深吸了一口气,就好像接下来要说的话需要他鼓足全部勇气似的:“——那天冲进迷宫里的人不是你,Newt。你不知道我有多庆幸这点。”

他的声音因为刻意的压低而有些沙哑。

Newt只是盯着他,他看上去并不想要接话。事实上,毛毯被掀掉的他现在只觉得自己被夜里刺骨的寒风吹得头疼,然后他在想,这家伙难道是在为说出这样的话而感到尴尬?

“听着,如果你非得知道我当时看见你一动不动站在门外究竟是什么感觉的话,我的回答是我恨不得门在你意识到我没法出来之前就关上。”Minho继续说道,语速在渐渐加快。Newt此时几乎能从他黑色的眼睛里看见隐忍的愤怒,如同在黑夜深处的火焰,已经止不住地愈燃愈烈。他觉得此刻Minho的手若不是按在自己肩膀上,那人肯定要做出那个习惯性的双臂交叠的、教训人的姿势。

但Minho完全没有给他整理自己思绪的机会,短暂的停顿后他接着开口了,不满的意味已经非常明显:“Shuck face——如果你进来我甚至撑不到天黑。我不能在同一天想到自己会失去Alby同时还失去你,而你本应该毫发无损地待在Glade里。一天之内同时失去三个老手,你期望剩下的人对此怎么反应?噢哦,你以为他们会举着Gally的饮料围着篝火庆祝?是这样吗,想做英雄的人?”

“闭嘴!”Newt终于被Minho激烈的言辞惹怒了,他使出浑身力气想把Minho从自己对面推开,却被那人用力地抓住了手腕,过大的力道和不合适的角度让他疼得皱起了眉,他几乎感到手腕被捏住的地方像被烫过一样火辣辣的痛,但他没有心思在乎这些。他的所有怒气他的焦躁不安他对未来的绝望他的忧心忡忡,所有的这些情绪像一碗快要溢出的水被他一直以来小心翼翼地端着,而如今他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力气控制着不让水洒出来。事实上他甚至想连盛水的容器一并狠狠地砸在地上,任凭碎片和水花四溅,随便那些碎片会刺伤什么人,哪怕他自己也包括在内。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你以为一直在Glade里反反复复强调那该死的纪律的人到底是谁?你说你不能接受三个老手在同一天都死在迷宫里,那你认为我能接受在一天之内同时失去Alby和你吗?如果纪律能保护Glade里的其他人却不能保护你们,那就让它见鬼去——我是说,该死!那天在迷宫门口我像个被吓傻的女孩,我甚至满眼都是泪水我几乎看不清你是怎么拖着Alby出现在走廊里——可最终冲进去的是来到Glade里不到两周的菜鸟,而像根木头麻木地站在那里是我!Shuck!如果你们没有回来——”

突然之间Newt噤声了,他说不下去了。他想说如果Minho和Alby没能回来,他不会原谅自己,如果他们两个没能回来,那么在Glade里以纪律来好歹保全的性命于他而言也只能是讽刺,讽刺和全然的折磨。但他没有说,他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如果一切重来如果时间倒退回那天傍晚,他仍然不会向迷宫里踏入该死的一步,他仍然会站在那里拦住提出救援的人、他会强调规矩不容打破、他会告诉剩下的人如果他们没有回来那么也就没有必要为已死的人牺牲更多的生命,尽管他甚至不能控制眼泪盛满他的眼眶、尽管他在心里百般挣扎哀嚎、尽管他的自责就像钢绳紧紧勒上他的脖颈而几乎杀死他自己。

正因如此他知道他没有资格从任何一方得到谅解,任何一方,无论是自己还是那两人。

他发现自己的嘴唇在颤抖,牙齿打到一起而发出咯咯的响声,在一片静寂中听得格外清楚。究竟是因为太冷了吗,他不知道。Minho慢慢松开了他的手腕,但他没办法再直视他的双眼,他将视线移开却不清楚此刻该看哪。然后他感到有人冰凉的手触碰上他的脚踝,突然之间。他感到Minho的手覆上了他的脚踝。

他仍然没有抬起眼去看他,但他听见他的声音,出于全然的无奈与担忧的近乎颤抖的声音。

“我一直想,你脚踝受伤说不定是件好事……你终于有充分的理由不再进入迷宫。老天,我并不是在怀疑你作为一名runner的能力,你无疑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runner之一。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集中精力,如果你在迷宫里的话。我没有办法不去想,如果傍晚我回到Glade我踏入地图室,却找不到你、无论哪里都看不见你。我没办法带着这样的心情去跑,你听清楚,我做不到。好吧——见鬼,你知道我不常这么说话,让我觉得自己像个恶心的娘娘腔。但是你给我记好了,迷宫的出口我会找到的,总有一天、或者就在不久之后,我会找到它的。我不管逃离这里的路上会有多少该死的意外发生、不管最后迷宫的出口是否值得我们为之流血为之献上生命,我也不在乎迷宫外的世界究竟是解脱还是比这里更糟,让这些问题统统下地狱去吧——不管那是什么地方我需要你在那里。我需要你在那里。听到了吗,shuck face,你必须在那里。”

Newt有些怔怔地听着Minho一口气说出这些话,他甚至还不能完全反应过来Minho语无伦次地究竟想表达什么。他想到自己脚踝上的伤,这次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出现幻痛。然后Minho的双手落在他的上臂上,将他往自己那边揽,姿势扭曲地几乎算不上一个拥抱。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任凭自己的额头靠在Minho的肩膀上,乖乖地就那样不动。

“你没有做错任何一件事。不要用自己的生命冒险。我说过我会回来,我每天早上走的时候都说过我会回来。”Minho的声音此刻轻了很多,就好像刚刚那一番话已经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Newt能感觉到那人温热的吐息洒在自己的脖颈上。他几乎浑身发麻。

“行了,shank。现在你真的像个该死的姑娘。”他张口回应道,口气却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强硬和不耐烦。他闭上眼睛,有什么滚烫的东西落了下去,滴在Minho的衣服上。

其实我又哪来的资格说他。他想。

但这些都无关紧要了,他什么也不想管了。夜里风的呼啸,迷宫中Griever令人发疯的叫声,几天没有睡个好觉而导致的头疼,就好像再也不能站起来一般地浑身无力。他都无所谓了。他现在只想就这么维持这个姿势,一直到天亮,或者最好不要天亮,就这么一直到不知什么时候、就这么一直到随便什么人来找到他们叫醒他们。

他听见他们两人身体里传来的不知谁的咚咚的心跳声,平稳低沉。他从来不曾发现自己竟然这么喜欢这种声音。然后他吸了下鼻子,用那带着一点点鼻音的英国腔开口了:

“喂,Minho……那该死的毯子究竟被你扔到哪里去了?”

 

 

【TheLast Dark】<<< End

 

终于撸完了……我只想说O.M.G.,对话的语气词太难把握了……我知道Minho最喜欢说shuck,但实在不想用台版的那个翻译……还有Newt最喜欢说的应该是bloody吧……简直恨不得在中文里都带上一堆bloody啊……

好啦言归正传,第一篇tmr同人和第一篇minewt【当然最开始设定是大三角来着当我什么都没说过】,算是把我觉得电影里最想挖的一个点写出来了,如果有走形的话……让我去哭一哭。表示之前人物性格还捏不准不敢写AU,这篇以后应该会尝试一下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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