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拿

Living behind the moon.
一般不怎么回复评论……对不起。但是都会认真看。

MHA·爆轰/【Kill Me Twice】上

前两天的摸鱼。最近我好勤快地在挖坑对不对

食用预警:

1. 爆轰蹲坑后期,已经开始放飞了,这篇可能有点神经

2. 我流cp意味(就是非常稀薄)

3. 荼毘=轰灯矢设定,兄弟(非cp)成分很多,但荼毘没上线。从这个角度说可以算作是把Sleepwalker里没说清楚的单独拿出来做文章了(不是很懂现在艰难晦涩的打tag学问恳请高抬贵手)

4. 确定两发能完

BGM



Kill Me Twice

 

 

半边混蛋的电话在一个暴雨的夜里不期而至。

尽管不想承认,但骤然响起的电铃声确实吓了我一跳。须知那是他妈的午夜十二点半,这该死的家伙掐准我的私人电话不会关机,才这么肆无忌惮地打来。看见来电显示的瞬间我真他妈想把电话从窗里扔出去,光是“轰焦冻”三个字就让我咬牙切齿,像是往一滩油上扔了根他妈的火柴。

我不明白这家伙怎么还有脸打电话来。这一个月里毫无道理地暂停英雄活动的是他,切断一切通讯是他,对所有人避而不见的也是他。我以为他是他妈的想玩人间蒸发,他却又突然在这个可诅咒的暴雨夜突然打电话来。

猜他的心思不是任何人的义务,当然也不是我的义务。不是人人都能像废久那样透支自己的关心。同样,接这样一个对所有人的担心都视而不见的家伙,我也没有接电话的义务,更没有那个心情。

电铃声却持续地响着。窗外风雨交加,只能看见暴雨刺过一片惨白的路灯灯光,像是无数透明的银针。电铃声偏执地、甚至疯狂地响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花白短暂照亮了房间,随之是隆隆雷声,压过了不详的电铃。

我终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没等对面说话便冲话筒一通咆哮:

“混蛋你他妈的疯了吗?!你他妈知不知道这是他妈的几点?!”

轰焦冻大概平静地听完了我的咆哮,有那么几秒里他那边只传来唰唰的雨声。就在我将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

“爆豪,我在你楼下。现在出来。”

他的嗓音听上去不那么对劲,实在是太过疲惫,话说也不太利索,就好像缄口不言好几年的人又重新第一次试图说话一样。

这样的不对劲使我一下子警惕起来,蹭地从床上坐起身,睡意也顿时消了大半。

“——干什么?!”但我还是这么问,“你他妈到底——”

这一次轰直截了当地打断了我,语气重新回复到平时的沉静,仿佛这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在你楼下。你,现在,出来。”

我愣了一下,原本稍微消下去的怒火又蹿了上来。这么多年了还没哪个不要命的家伙敢用这种命令式的语气跟我说话,半边混蛋看来不仅脑子烂了还他妈皮痒得嫌自己命长。

“你有种再说一遍?”我冲话筒吼,“你把老子当猴耍吗?!”

“爆豪,”听筒里传来他的一声叹息,“我解释不好。但你必须出来。你必须来。”

那之后是一阵沉默。

我不再开口,好像听出了他话里的言外之意。印象里轰焦冻从来没用如此恳切甚至于低声下气的语气请求过谁,但此时此刻他却正在请求我,尽管他的话中没有任何一个“请”字。但我听得出来,我听出来他那句狠狠咽回喉咙里的“求你了”。

那一刻,在惊讶占据的头脑的同时,还有一阵毛骨耸人的不安沿着我的背脊爬上来。

轰也不再言语。他知道我在考虑。他恐怕也已经知道我考虑的结果。

“操。”最后我妥协道,“操!你他妈给我记着,事情不够重要老子就把你扔进中央公园的水池子里喂鱼!!”

“嗯。”他说。

“嗯个屁!”我一边骂,一边起身套上裤子,“两分钟。”

“嗯。”他又说。

暴雨的夏夜里气温不会太高,但尽管如此我懒得去拿外套,随便穿了件T恤牛仔裤拿了伞就往楼下冲。哪里都不对劲,轰焦冻从来不做这样的事情。虽然某种方面来讲他确实是个烦人异常的家伙,但遇到事情向来习惯独自处理,就算真的会需要他人帮助也绝不会选择在下雨的午夜站在什么人的门口。

……并且,照理来讲,也不会选择我的门口。

打开公寓大门后我看见轰靠墙站在屋檐下,门口停着一辆车。那可能是他的车,也可能不是,毕竟我从来没见过这家伙的车长什么样。夜里看不出那辆车是灰色还是白色,总之在路灯下都是一副惨兮兮的苍白模样。我推开大门的时候他正在发呆,身上穿了件平平无奇的黑衬衫,袖口挽到了手肘。

我走出门看向他,他也转过脸来。出现在我眼前的仍是记忆里的轰焦冻,英俊到让人想狠狠给他的一拳的、一张缺乏表情又装模作样的脸,一黑一绿的两只眼睛,但在夜里显得格外暗淡了。他好像淋了点儿雨,但也没湿透,比平时以往长些的头发贴在脸颊上。

他看上去没我想象中的憔悴。没有黑眼圈,没有来不及打理的胡茬。除了刘海有些长,谁也看不出这家伙近来的生活可能一团糟。

然而事实却是,我也不清楚轰焦冻近来的生活到底是不是一团糟。只是他连自己的事业也敢说暂停就暂停,那我想大概一定很糟。

“……什么事?”看了他好一会儿后,我才终于问,同时却又感到喉咙一阵阵发紧。

“解释不好。”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目光又移开了,“总之先上车吧。”

“你他妈可能脑子发霉了所以我不得不提醒你,”我怒道,“你这家伙是暂停活动了,老子他妈的明天还要巡逻。”

“抱歉。”他立刻说,但毫不退让。

我又短暂地噤了声。从他的神情里我读出一丝难以形容的孤注一掷。曾经的冷静与理性几近荡然无存,只剩下薄冰之下蠢蠢欲动的黑色海潮。那一刻我意识到,这家伙可能连自己也没想清楚究竟要做什么。但是他断定必须是今晚,必须是我,必须去那个不知名的地方。一旦过了今晚,所有一切都失去意义,成了空白脆弱的一张废纸。

最后我还是上了他的车,但这个时候我可真不想做他妈的英雄。

车子已经不新了,那股难闻的车味早已消失得干干净净,但车内十分干净整洁。我怀疑这是这家伙租来的车,因为一些原因,他可能想要避人耳目,而那些原因就是他正要领我去看的东西。

“去哪?”系安全带的时候我问。

他启动了发动机,打开车灯,犹豫了一会才说:“一个人的坟墓。”

车窗外仍然大雨如注。

“哈?!”我一个激灵直起身来,“你喝多了吗?!”

但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目光自始至终平时前方:“说坟墓,恐怕也不恰当,毕竟不是个墓。只是个掩埋尸体的地方罢了。葬礼啦墓碑啦什么的,一概没有。只是那么一个地方。”

我震惊地望向他,一时间不知改作何反应。

终于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什么人的坟?”

然而他却又沉默了。他踩下油门,这辆惨兮兮的小轿车便飞驰进了雨夜里。

半小时后我们出了城,拐上×号公路,雨势仍然不见小。一路上轰安静得可怕,而我也没那个心情再去开口。这一切简直都乱套了,全都疯了。豆大的雨点子劈里啪啦地砸在车窗上,有那么一会儿我甚至怀疑这下的可能是冰雹。雨刷根本来不及清理挡风玻璃上的水雾,无数新的河流便又在那上面诞生了。雷声停止了,我们沿着公路驶进一片旷野,但在夜里公路旁的一概都是黑黢黢的,混沌又浑浊,只有一旁的路灯拼了命地在散发毫无温度的灯光。

从后视镜里,我看见轰的眼睛。

它们很平静,但只是表面的平静。从高中起我从来也没办法通过眼神看出这家伙在想些什么,虽然很多时候我觉得他可能是压根他妈的什么也没想。半边混蛋的思考方式从来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就像没人知道为什么他会在一个月前突然宣布无限期暂停英雄活动。人人都知道他刚刚解决了一桩大案子。敌联盟,这个从高中起就开始不断找麻烦的组织,他刚刚抓获了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家伙。尽管那家伙在入狱后不久又逃了出去,但没人会因为怪罪于英雄焦冻。

一个念头击中了我。我愣了两秒,转过头去看向轰。

“……荼毘,”我望着他,想尽量保持镇定,但刻意压低的声音还是出卖了我,“他的坟?”

直到这时他才转过眼来,迎上我的视线。

“是我的兄长。叫轰燈矢。”好一会儿后他说,“抱歉瞒了你们这么久。”

我一时哑然。车还在朝渐深的黑夜里驶去,雨声很吵,眼前公路只有不超过十五米的能见度。我难以置信地瞪着他,良久后终于又问:

“你杀了他?”

这种问法使我听上去像个他妈的白痴,我知道。答案我心知肚明,但除此之外我不知究竟还能向他询问什么。就好像突然丢来一个打结的毛线团,就算是猫也会先抓那一根最明显的线头。

这一次轰很快地回答道:“那之后我找到了他,然后杀了他。”

末了他停顿两秒,又补充一句:

“这是他向我要求的。也是我所要求的。”

没有人知道这件事,那一瞬我想。整整一个月过去,一个在逃犯已经死亡并且受到掩埋,整个社会里除了始作俑者以外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这件事。当然现在还要除了我。

无人知道的事情就是没有发生,这样简单明了的道理谁都明白,轰焦冻也当然明白。但现在我终于反应过来——终于懂得——今晚他如此急切地找到我,为的就是要让这件事请,要让他逃开法律、亲手私自杀死并掩埋一个逃犯的事情真正发生,让它拥有见证人而不至于随风而去。

至于那见证人,轰焦冻选择了我。

我深吸一口气,靠回了椅背上,感到一阵心烦意乱。

“……怎么一回事?”我问,“你他妈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你哥?”

“不。”他说。

“林间合宿的时候我不知道。混蛋老爹战胜脑无的时候我也不知道。都是后面的事情。”他的声音冰冷而干涩,像铅一样重,“他失踪的时候,我还小,对他没什么印象。而他后来也确实变得太多了。”

后面的事情?后面的事情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雄英的时候,还是大家都毕业成为职业英雄的时候?这样一个秘密,轰焦冻独自揣了三年还是五年?这一切我都不得而知。甚至从未看出端倪。

“废久知道这件事吗?”

他不回答。这家伙连对废久也没有说起过,我想。于是我换了个提问方式:

“除了我以外,还有谁知道?”

这一回他开口了:“没了。混蛋老爹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我不清楚。此外没有了。”

连家人也不告诉?我想这么问,但到底也没开口。事情比我的最坏想象还要莫名其妙、玄之又玄,像是被塞进了什么该死的怪诞电影里,下一刻就有象征懊悔与自责的一千只鸟从天而降,掀翻车顶,啄瞎我们的眼睛。

如果轰焦冻不是疯了,那么他通常是不会说谎的。只是眼下我尚且没有办法确定他究竟是不是疯了。我的意思是,他看起来很他妈的正常,乍一眼望去简直跟平常根本没有两样,但是这种情况下你就会更加怀疑这个该死的混蛋可能是疯了。

但如果他没有在撒谎,那么说明确实:首先那个荼毘其实是他的兄长,其次他手刃了自己的兄长,并悄悄将后者埋在荒郊野岭,而我受邀为这一件事情作证,证明它真实地发生过。

没有逻辑,没有前因后果。轰焦冻抛给我的只是两个既成的事实。他没有在要求我的理解,也没有要求我的同情,他只是要求我知情。

雨渐渐地停了。我看了眼手机,凌晨两点十分,我们仍在公路上飞驰。夜空终于放晴,残月在云后显露,皎洁的月光投向了地面,但什么也照不亮。深黑的云在风的趋势下不断朝它冲去,撞碎了后化作千万缕黑烟,又一刻不停地快速朝我们后方奔去,像是一群黑黢黢的亡命之徒。

睡意又如潮水似的泛上来。我真不明白自己怎么在这种时候还能感到困,可是困倦确实已经引起了头痛,仿佛一双穿着尖锐鞋子的脚在紧绷的神经上跳着无规律的舞。这样的痛会渐渐蔓延到整个半张脸,脖颈和肩膀,这些都是经验之谈。工作时偏头痛发作我总是吃止痛药,但今晚我当然没有随身带药。我身上只有T恤、牛仔裤、球鞋和一部手机,而我怀疑下一刻我们就会冲出信号覆盖范围。

填满车内的是死一般沉重的寂静。就好像我们真的是去参加什么葬礼。我的心情糟透了,思绪全部结成一团乱麻,说真的我真想让那半边混蛋停车,揪着他的领子揍他一顿再说,等揍了他以后,我才能想清楚自己究竟要问他什么,究竟要听他说什么,究竟要怎么解决而不仅仅是应邀旁观这件事情。

然而这是在公路上。我当然不可能要求他立刻停车。

轰焦冻受实际上不了我的沉默,这点是我在执照补习时发现的。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只要我沉默的时间过久,他就一定会出声搭话,而且通常是没话找话。可能是当时我同任何人在一起时都不会像同他一起时那么安静,但这有部分是因为他自己是个他妈的安静的家伙,但他好像就是没明白。

在前往补习地点的电车上,想让他闭嘴只有两个办法,其一装睡,其二是等他睡着。不论如何,两个中总有一个能成功。电车要搭乘整整三刻钟,我和他并排坐着,就像现在这样。但和现在不同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并排坐在车上时总是正值清晨,临近夏天的时候。天亮得很早,周末的早班上空空荡荡,地板上投着的全是或浓密或稀疏的树影,还有穿过罅隙的点点阳光。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五年以前,六年以前?不过是高一的小屁孩,哪怕和敌联合打过两次照面也还是固执地相信整个世界都是亮的,像四月清晨的天光一样,怎么也不可能想到五六年以后再乘同一辆车就是在凌晨,去往埋葬某个敌人的坟。

但眼下,我们几乎一路都在沉默,轰焦冻仍然无动于衷。他知道我在生气,他知道我在愤怒,因为他那通突如其来的该死的电话和这一摊子荒唐的烂事,但是他无动于衷。后视镜里映着他平静的双眼,他或许在思考什么,或许什么也没思考,我不得而知。

而在那一刻我想,我同轰焦冻从来不算太熟悉,也不算不熟悉。我们总是保持距离,但大概没人故意为之。磁铁的同极间会保持距离是很正常的事情。然而就是这一点令我疑惑不解,他究竟为何在这个暴露自己秘密的夜里选择了我,选择让我去亲眼目睹他兄长,我而不是废久或者那个眼镜。

公路开始出现岔道,轰选择了支路,我们偏离了主干道,继续朝夜色的尽头行驶。

“在前面的镇上。”

这个时候轰突然说。

“……总归,也算是埋在了公墓里。”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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