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拿

Living behind the moon.
一般不怎么回复评论……对不起。但是都会认真看。

MHA·爆轰♀/【Kiss The Boy And Make Him Die】

HB to my baby @荞麦面到底加不加辣 !是迟到很多天的生贺!

最近文力不是特别够……希望不要嫌弃!

*轰后天性性转注意(虽然性转了,但文中用的三人称仍是“他”)

未交往双箭头前提


BGM:Kiss The Girls And Make Them Die - Spiritual Front



Kiss The Boy And Make Him Die




他深吸一口气,以为自己咽下了一团火。

七月的盛夏热得可怕。高悬的烈日撒下一张花白的网,世界被整个收入囊中,在高温里扭曲再融化。他躲在树荫下,头顶着一场接一场无休止的蝉鸣,屁股挨着花台边沿的瓷砖——连瓷砖此时也被烧得滚烫。高温与蝉鸣声中,他仿佛看见自己的思绪被扔向千里以外的公路,在泛着一股奇怪味道的泊油路面上像块黄油似的“滋滋”融化。

一滴汗水沿着他的脊骨滑下。制服衬衫被打湿了,粘着皮肤。

通常他不会注意到这种触感。无论是汗水还是衬衫,只有在他一言不发地发呆时,这种触感的信号才能够挤进他的脑子,而他在百分之九十九的时间里都不会一言不发地发呆。这会儿他却琢磨,安静到只剩下蝉鸣的夏天实在是太热了,哪怕夏日实际上于他的个性有益,将他变成一个实实在在的易燃易爆品。

高温鲜少令他如此难受,浑身不自在。要从这种高温中解脱,他需要做的其实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只要他开口提,他旁边的家伙就能够成为一台人形制冷器。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往右边看去,紧抿的嘴唇却动也没有动。在他右边,同他一样坐在滚烫瓷砖上的家伙,此刻正心不在焉地吃着冰棍,红白色的发丝落在肩膀上。

他沉默的目光先是扫过那冰棍。粉色的草莓味,在接下来半分钟内不全部咬碎了就会滴滴答答化成一滩水,一旦沾上衬衫便非常难洗,扔进洗衣机也没办法。富裕家庭长大的呆子自然不懂衣服的难洗,吃得实在太慢。头发也不会绑,披在背上看着就热。

——可是轰焦冻是男的,本来就不会绑头发。

本来应该是男的。

半边混蛋转过来脸来看他时,黄油仍在泊油路面上融化。那双异色的眼睛同之前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睫毛好像变长了一些,至少他之前没真的注意过这家伙的睫毛。一黑一绿的两只眼睛看上去像太阳光下的玻璃。半边混蛋“喀嚓”咬下一口冰,然后含着冰问他,你很热吗?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很热了!他下意识地想这么反驳,却热得不想说话。他看了眼轰,视线朝下移了点,接着又立刻投向另一个方向。

妈的半边混蛋竟然穿他妈的深色的内衣,不知道学校的衬衫有点他妈的透吗。

……想必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因为轰焦冻本来是男的。

这么一想,半边混蛋做的所有蠢事仿佛都可以原谅了。无论是不会扎头发,还是坐着的时候老不记得要合拢双腿,还是下课傻乎乎地跟着他进了男厕所。毕竟这家伙变成女生也还不出半个月。

那是一起有够令人瞠目结舌、闻所未闻的个性事故,发生在周末实习的时候,好死不死还偏偏被新闻媒体拍到了,于是全国在看直播的观众们都目睹了安德瓦带着儿子进一幢被封锁的大楼解决一群杂鱼,十分钟过后变成带着女儿出来。

爆豪胜己也属于在看直播的观众里的一员,虽然他对天发誓自己只是刚刚好路过电视,而他家里的死老太婆刚刚好拨到了那个台而已。安德瓦带着女儿出来的十秒内包括老太婆在内的全国观众都没反应过来这什么情况,于是他就被叫住问:

“哎胜己,我怎么不记得体育祭上和你决赛的是个小姑娘?”

而他当时拿着半杯水愣在电视机前,满脑子只有一句话:是个鬼的小姑娘,你见过哪个小姑娘这么一脸臭屁。

若说个性事故是私底下发生的,可能请个一两周的假,度过“危险期”这事就算结束。然而事故发生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第二天作为花边新闻上了不少媒体,遮遮掩掩顿时也失去了必要。据说——据上鸣说,上鸣可能是据臭久说——轰家当晚紧急开了场小会,现任No.1的安德瓦当机立断做出决定:焦冻你明天正常上学去,不要管那些家伙唧唧歪歪什么!而轰焦冻(女)连话也没让自己父亲讲完,同样当机立断:轮不到你管!

就这么,第二天学是来上了,连制服都是请同学八百万现场赶制,才在上课铃打响前开始前好歹把自己整理完毕。然而第一节课是根本没法顺利进行,部分好事者简直恨不得让轰把座位换到讲台上去,直到相泽老师忍无可忍一敲黑板问,要不要让轰作为新同学再上来给你们做个自我介绍?!

台下顿时鸦雀无声,只有半边混蛋一个人没理解其中的意思:“哦,可以啊。”

彼时他爆豪胜己的咋舌声响彻整个教室。他吊儿郎当地靠在椅背上,想,这真是太他妈的麻烦了,他本以为可以这个期末可以清闲度过,却没料到出了这么一桩事把整个班级搞得鸡飞狗跳。而事实证明他的预想是正确的,臭久从“轰君”半路改成说“轰同学”的次数多到足以咬断舌头,女生们简直像是收获了等身真皮洋娃娃,该死的葡萄头到了放学时才终于在他的怒目而视下放弃了有关罩杯的讨论。更不要提A班还因此在一段时间里短暂地成了供人参观的动物园,而不怕死的上鸣电气后来每见到有外班的人来看热闹,就大声嚷嚷着要关门放爆豪。

个性据说会维持整整一个月,但实际上大家的好奇心也就存活了那么三两天。毕竟人确确实实还是那一个,变化的只有外貌与性别,而无关于脾气和内在。因此在两天过后臭久又能把“轰君”叫得无比自然,女生们在目睹那一脸抗拒的表情后放弃打扮洋娃娃,白痴脸和葡萄头总算意识到这家伙就算有胸也他妈是个男的。而爆豪胜己呢,爆豪胜己本来和轰焦冻也就没太多交集,一方变个性别也就像往深潭里投颗小石子儿,连一点水花也溅不起来。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本来应该是这样。而且爆豪从来也没表现得把女孩子很当女孩子看,无论大饼脸还是耳机女,真要在练习或考试的时候对上了也绝不会手下留情。顺着这个逻辑,他就更不应该把轰当女孩子看,因为对方确实不是女孩子,虽然在这会儿也确实是女孩子。他没必要每次看见对方分开腿坐就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更没必要因为对方的内衣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点点透出来就不知道眼睛该往哪儿看。

想到这里他又烦不胜烦地咋舌,一双眼仍然执着地盯着远处压根无关紧要的楼顶,声音淹没在蝉鸣里。

这是学期的最后一天,离第一场考试结束还有十分钟,或者五分钟。他们俩是提前交卷出来的。更确切地说,轰焦冻交卷的时间甚至还在他之前,毕竟这是那家伙最擅长的一门。交完卷后不能在教学楼里逗留,于是他走下楼去,正考虑着这中间的半个小时去哪避暑,就瞧见比他还早交卷的家伙坐在教学楼门口的树下,悠哉游哉地吃冰。

嘴里咬着冰棒的轰抬起头来,也看见了他,然后含糊不清地说了句,哦,爆豪。

而这句话造成的结果就是,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跟那家伙一起坐在了这滚烫的瓷砖上,忍受头顶没完没了的嘈杂蝉鸣。

他耳旁“咔嚓咔嚓”咬冰的声音终于结束了。下意识地转过头去时,轰正咬着光秃秃的木棒,一双眼睛在夏日的树荫里亮晶晶地瞧着他,脸上连一滴汗水也没有。

“你热吗?”这个时候轰又问,“你热可以坐我右边。”

他再次移开了视线:“不需要。”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

“谁跟你客气了!”

半边混蛋终于短暂地安静了。爆豪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明明不擅长却如此热衷于跟他没话找话。这场景令他想起曾经他们一起去补习的时候,轰焦冻坐在他边上,每隔一段时间便叫一声“爆豪”,实际上自己也没想好究竟要说什么,“爆豪爆豪”地弄得他简直脑仁儿疼。什么时候这家伙要是完全安静了,那八成就是他妈的睡着了。而就是那一段时间里,他才终于懂得白痴脸那句“轰哪儿哪儿都完美,就是最好光坐着别说话”是什么意思——虽然当时那帮蠢蛋讨论的是如果和外校联谊叫什么人去比较好。

“那爆豪,”这份安静当然也没能没持续多久,“你会扎头发吧?”

“啊?!”

“头发粘在脖子上,”轰说着,抬手把半长的头发捞了起来,“难受。”

紧跟着半边混蛋又补充道:“我有梳子和头绳。”

“你这家伙不会自己扎吗!”

然而话刚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个非常多余的问题。

“会倒是会,扎完肯定要被你嘲笑。还不如直接你来。”

嘲笑归嘲笑,不代表他就真的会帮忙,他可不觉得这是什么不用客气的举手之劳,更何况这该死的家伙从来也没跟他客气过。他牙都咬紧了,你让我扎我就扎,我他妈不要面子的啊,然而说出口的却是:“拿来!”

“啊?”

“你不是有梳子和头绳吗!”他低吼道,朝对方伸出手,“拿来啊!”

轰闻言将信将疑地看他一眼,最后还是从裙兜里摸出短梳和黑色头绳递来,然后侧了侧身,背对着爆豪。爆豪接过那梳子和头绳——不用想也知道都是八百万的——将头绳套在手腕上,双手拢起那红白的发,刚在心里暗暗感叹怎么能这么软,垂眼就看见被撩起的头发下面,白色衬衫里若隐若现的胸罩带子。

健全的男子高中生爆豪胜己拿着梳子的手停滞了一秒,觉得自己的脸被太阳晒得发烫——他忘了自己其实根本整个人都在树荫里——然后听见轰漫不经心地嘱咐:“手别太重啊,长头发很痛的。”

他没有回答,却在心里嗤笑一声,什么“长头发很痛的”,连话也说不利索。尽管如此他还是尽可能地放轻了动作,先用左手将柔软的发丝束成一股,右手拿着梳子轻轻将头发理顺。轰的头发又直又细,不太容易打结,很快就能梳得顺顺滑滑平平整整。而在他用牙咬着头绳将它取下手腕时,他心里却突然想,这种两色的头发如果编成辫子一定会很好看。

……妈的。简直是疯了。

剩下的步骤只剩把头绳绕上三圈。原本披肩的头发此刻被高高竖起,露出了纤长的后颈,蒙着一层薄汗,爆豪甚至能看见那上面因汗水而显得亮晶晶的、细小的绒毛。

然后他收回手,说:“好了。”

轰于是伸手摸了摸扎好的马尾,语气里充满了佩服:“谢了,不愧是爆豪。”

说完这话后轰转过身,又朝他看来。这一次他没移开目光,而是打量着那张脸,突然感到一阵奇怪:他一时间竟弄不清楚这张脸究竟有什么变化没有。尽管班里不是没人说什么“果然帅哥变成女生了也是美女”,但他却很难分辨这张脸的好看究竟是男性的还是女性的。唯二可以确认的事实是,第一,轰焦冻是好看的;第二,变成女生的轰焦冻果然毫无女人味可言。

“怎么了?”半边混蛋的右手此刻还在摸扎着头绳的地方,“有什么问题吗?”

他盯着轰看,沉默了一两秒,接着突然说:“——你啊,还是快点变回去吧。”

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这个,轰闻言愣了一下,紧跟着笑笑。“是啊,”他说着,又侧过脸去,“这半个月连洗澡也要等大家都洗完了才能进浴室,光这点都够受了。”

“关键你这呆子还会走错厕所啊!”

“……抱歉。”

轰顿了顿,却突然伸手拍拍搭在大腿上的短裙:“不过爆豪,这个真的很凉快哦。”

爆豪那一瞬间心提到嗓子眼儿,生怕这家伙万一一个兴起把那片薄薄的布掀起来,不过很显然是他过度担心了。

“……因为意外所以有过跨性别经验,”这个时候轰又问,“以后简历里能写上这一项吗?”

“哈?!你脑子有坑吗?!”

“现在政治正确很重要吧。”

“谁管啊!”

听见他这句话后,半边混蛋却“噗嗤”一声笑了。真他妈奇怪,他盯着那笑容,满腹狐疑地想,这究竟有什么可笑的。一阵刮过的风又在空气中掀起热浪,他口干舌燥,开始后悔没坐到轰焦冻的右边去了。全世界的蝉仿佛都挤进了他的脑子,吱吱哇哇叫个不停。

“不过啊,爆豪,”这时轰的声音穿透了整个世界的蝉鸣,传进他的耳朵,“只有是女生的时候才可以做的事情,也是有的。”

他尚未明白过来“只有是女生的时候才可以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却看见对方微微起身,朝自己凑过来。

一个吻轻盈落上他唇角。

考试结束的铃声骤然响起。

一瞬过后,轰焦冻倏地站起身来,手里还拿着那支光秃秃的冰棍棒子。“回去了,爆豪,”轰低头看着他,从容不迫地说道,“考试结束了。”

说着,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扎好的头发,满意地微扬起嘴角,然后转过身朝教学楼走去。

爆豪胜己仍一动不动地坐在花台的瓷砖上,思绪就像一块在泊油路面上“滋滋”融化的黄油。直到好一会儿后,他才终于忍无可忍地埋下头,用汗津津的手掌半遮住发烫的脸。

妈的混蛋,他在心里想。什么“只有是女生的时候才可以做的事情”——这根本和性别无关吧!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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