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拿

Living behind the moon.
一般不怎么回复评论……对不起。但是都会认真看。

MHA·爆轰/【Elixir】18

字数较少……



女巫带着他绕进了这一片区的更深处,穿过无数个仅能通过一人的小巷与乱七八糟的拐角,最后等她掏出钥匙开启一扇木门时,他才恍然大悟这姑娘是把他带回了自己家里。他本想骂她简直是个傻瓜,在明知可能有人追踪的时候怎么能跑回家,但终究还是沉默着跟她进门,踩着嘎吱嘎吱的楼梯上了二楼。一走上二楼,姑娘立刻从挂在墙上的一排小荷包中取了一个用力拍在他的胸口上,他慌忙伸手接住它。

“揣在身上!但愿它能掩盖住你的气息。”Ochako说着,却并不看他,而是径直走进了另一扇房门内。他心绪不佳地捏着那个小包跟她走了上去,却停在了半掩的房门外——通过房门开启的空隙,他看见Ochako此刻正伏在一个人的床边,替那人端了杯水到嘴边。“……是的,”他听见她轻声说,“只是我的一个朋友,一会儿就走。话说回来,外婆的那本笔记到哪里去了,妈妈?……”

于是他安静地等了会儿,终于等到Ochako出来。她抬眼瞧了瞧他,然后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将他带入了另一间房内。房间看上去像是书房,不过藏书量与他在Todoroki那里见过的远远没法比;这间书房内只有一个老旧的木架子,上面七零八落地塞了几本书,其他则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架子旁的一张书桌上摆了一面铜镜。

书房采光不好,哪怕白天里也需要点蜡烛。点燃蜡烛的时候Ochako说:“抱歉,我只能简短地和你说明一下情况,或许回答一些你的问题,然后你就得走。如你所见,我的母亲卧病在床,为了照顾她我一天里能离家两小时都不错了……”

将蜡烛点燃后,她指了指房间里唯一一把破旧的软椅,示意他坐下。Bakugou与她用眼神僵持了会儿,最后总算是不情不愿地坐下了,而Ochako则一屁股坐在了书桌上,接着从书架上抽了一本笔记本下来,熟练地将它翻到她想要的那一页。

“让我们抓紧时间。我这几天内尽可能地去查找了一些有关狼人的咒语,不过收获不多,我能够接触到的材料实在太少了,就这一点成果也得归功于我那身为女巫的外婆……啊,不好意思,说正事:由人变为狼的方法是存在的,而且不止一种。我这里实际上也没有它们的完整版本,不过是些摘录而已。最简单的那些,比如喝动物脚印里积的雨水,或者披狼皮,在满月的周三或周五睡在夜晚这类,我估计都不是你想要的,也没人知道它们是否真的奏效。有记载的真正的咒语我目前只找到一种……”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突然有些紧张地看向Bakugou,但没从他脸上读出什么,于是只能接着道:

“已经说了,原文我这里没有,目前知道的只是这本书被收在圣安东尼乌斯大教堂里。”

Bakugou看了她一会儿,然后问:“那个教堂在哪里?”

“奥尔斯特。”

“那么,不是我要的那一本。”

Ochako深吸一口气,接着又道:“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但你要知道,在王都的这一本一定是保存完好的原本,而其他流落在外的或许只不过是它的手抄本罢了。”

他又开始回忆起Deku向他描述的那本册子的模样,看起来它确实很像是单独的手抄本,但对此谁也没法确定。而且最致命的地方在于,就算他真的到了那个该死的教堂,找到那本该死的书,他也不一定能读懂,而且绝不可能知道上面记载的咒语是否就是Deku曾经所用过的那个,毕竟只有Deku真的读过它们。

见他不说话,女巫又小心翼翼地道:“当然,它或许不是唯一的,只是我能够查到的唯一,但保险起见,你为什么不去试试看呢?……”

他仍不言语,但心里知道自己目前也只剩下这一条路。Todoroki又一次说对了:不论如何,他总会去往王都的。然而眼下,如何从洛图斯全身而退也成了一个问题,他落脚的那家旅店暂且是不能回去了,看样子Nasta应当也是他们——Kirishima,狼族——中的一员。从他到达洛图斯的第一天,一切就已经被安排好了。

沉吟半晌后,他抬起头来看向Ochako,突然问:“在哪里才能让你这大饼脸接触到更多的资料?在奥尔斯特吗?”

足足三秒过后,女巫才终于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不……”她有些战战兢兢,但倔强地说,“是的,如果能进皇家图书馆或许是会有更多收获,但是我没有打算离开这里……希望你不要搞错了,我只打算帮你一个小忙而已……”

Bakugou闻言眯着眼睛看了她几秒,然后露出一个并不算友善的微笑。“我当然不会搞错,”他颇为自负地说道,“什么能让你愿意去奥尔斯特?钱吗?”

“你怎么!”女巫在那一瞬间看起来有些生气了,但同时也有点儿窘迫。于是Bakugou知道自己说到了点子上,他从踏进这个家门起就嗅到了急需用钱的味道。但他还得换个更聪明的方法。

“或者从王都请个不错的医生?”

Ochako闻言动了动嘴唇,没吐出一个字来,但她的表情已经告诉他答案了。而同时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这样的承诺他是无法兑现的,能兑现它的只有Todoroki。吸血鬼对这些承诺能否听之任之,对此他没有把握,但是他需要一个至少懂一点巫术的人,凭他自己,就算找到了那本书也无济于事。

但在此之前,他还有一点需要确认。

“那吸血鬼和你,”他冷冷问道,“什么关系?”

这一次Ochako却惊异地瞪大了眼睛,口中吐出的回答也是他所不曾料到的:

“……吸血鬼?什么吸血鬼?”

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追问,一阵脚步声猛地打断了他的思绪。那脚步声听上去从方才类似,但却只有一个人,而且那声音是从屋顶传来的。他下意识地转眼去看女巫,后者显然还什么也没发现,只一脸狐疑地盯着他。脚步声以极快的速度由远及近,却显得并不匆忙慌乱;他飞快地计算了下时间,随后便明白立刻离开只可能是个弱懦又愚蠢的决定。

况且,既然只有一人前来的话,他想他知道那是谁。

于是他对Ochako说了在洛图斯的最后一句话:“医生到达的时候,你这大饼脸就启程去王都,听懂没有?”

说罢他便冲出了窗子,借力于窗沿翻身上了屋顶。等他缓缓起身的时候,红发的年轻人已经站在他面前几步开外的地方了。他眉头紧锁,一双红眼睛凶狠地盯视着对面的人,紧跟着他抬起手掌,五指的指甲已然伸长,变得如同黑色的利刃。

Kirishima见状抬了抬眉毛,那神情中不乏赞赏,但在Bakugou眼里,那只不过是纯血统者对混血儿那仁慈的好奇。于是他更加怒火中烧,摆出了进攻的架势。

“嘿兄弟,别理解错了。”Kirishima有些无奈地举起了双手,“我没打算来找你麻烦……”

“谁他妈是你兄弟!”

Bakugou低吼一声,不由分说地便往前冲去,右手掌心顿时炸开火花,狠狠砸向Kirishima,而后者双臂交叉挡在面前。Bakugou刹那间以为自己的拳头砸向了什么坚硬的岩石,掌心的爆破在那一瞬间造成一声巨响。

察觉到Kirishima竟毫发无损后,Bakugou立刻向后一跃,再次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等他落地的那一瞬间他才突然察觉到,或许由于释放力量的缘故,他的狼尾又重新生出来了,但这使他在狭窄的屋檐上也能保持极好的平衡。

他抬头看向Kirishima,却在红发青年脸上见到意料之外的欣喜与激动。“好厉害啊Bakugou!”Kirishima像个大男孩似的叫道,“你那个是怎么做到的?我从来没想过原来转化者也会有这样的能力!……嗯,那么这样就是你‘本来的模样’了?和传说里的一样嘛,没法完全变成狼啊!”

他这一通叫嚷让Bakugou一时有些莫名其妙,搞不懂这人究竟直到现在还装出一副友好无害的样子,还是根本是个傻子。于是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你——你们,到底什么目的?”

“哦!”Kirishima朗声应道,“我就是来说这个的!因为已经很久没听说过有转化者了,所以族里的意思是把你带回去。不过——抱歉啊,你也知道——我找到你以后观察了你很久,哎,主要是探明你究竟是不是吸血鬼的从者啦!但现在看来不是了。而且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嘛。”

Bakugou压根不理会Kirishima的热情,警惕且生硬地又问:“你怎么肯定我不是吸血鬼的从者?”

“那个啊。那天Kaminari讲他们如何杀死一个贵族,你不是挺平静的?简直心不在焉,压根无所谓。真的从者听见主人的死亡就跟听见自己的死亡似的。而且吸血鬼从者的味道,虽然不能确定,但我多少是能嗅出来的。”

他闻言后又沉默了会儿。“我为什么要信你?”

“信不信由你,不信也无所谓。总而言之,我可以不带你回去,但会跟着你,直到我们了解要怎么使人类变为狼人为止。抓你回去,或者跟你走——我的任务就是这其中之一,但选择权在你。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了解怎么使人类变为狼人。他想,他实际上是调查与这正相反的事情。但确实如Kirishima所说,他们的目的几乎是一样的。

“况且,之前做过交易的吧?”

Kirishima说着,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现在狼人就在你眼前。那么,你也该按约定带我去奥尔斯特。”

***

Todoroki已经许久不曾做梦了。

所以夜里陡然醒来时,他花了接近三秒才弄清自己的位置——梦境里的一切尚且然鲜活地出现在眼前,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仍是十岁出头,同母亲隐居在蒙德北部的古老森林中。流逝的十年在三秒后才被记起,但耳旁仍旧回响着母亲的声音。

他猛地坐起身。天还未亮,逝去的往昔带来庞大的孤寂感,夜幕中的世界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

在奥尔斯特,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尽管在到达后家族里只有Fuyumi一人前来迎接,但Todoroki仍然确信是父亲做了这一切安排。他没有入住进家族那年代久远的主宅,而是落脚于内城中一幢尚算新建的公馆。或许由于生而能够见光的缘故,他不需要像其他吸血鬼那样隐匿于深夜,但因此也被期望担负起社交——简言之,做吸血鬼们与人类贵族之间的中间人——的任务。至少当他安顿下来的第二天,他便收到了Fuyumi寄来的一张名单,上面写满了他应当去拜访的人的地址。

那张名单他只潦草扔在一边。他来到王都不是为了尽儿子的责任与义务的,他并不需要一个直到现在才把他当作儿子的父亲;同样,他对人类与吸血鬼之间的契约也罢沟通也罢,通通没有一丝兴趣。

吸引他来到这里的只有唯一一样,即吸血鬼的万灵药。尽管他不管对Fuyumi还是对Bakugou都声称那是为了将后者变回人类,他的目的也确实如此,但却又绝不仅仅是如此。至今他记得那更深层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晓——一种微妙的复仇心理,简直称得上幼稚甚至愚蠢,对此他绝不否认。

年幼时,母亲曾有一次偶然对他提起了万灵药。魔药本身其实并没有名字,只是因为其神奇的药效而被传作万灵药,由几个吸血鬼家族族长轮流看管,而在这一世纪正好轮到他的父亲。在母亲口中,那是“能够实现一切不可能的、奇迹的药”。尽管她从未描述过它的模样,但Todoroki总觉得它应当是被盛在玻璃小瓶中,用木塞封着,发出金色的光芒。

于是他满怀希望又理所当然地提出,将来要为母亲取来那药,这样她就能如愿以偿地过上自己想要的普通人的生活,却只得到一个无奈而悲戚的回答:

“不行哦,Shoto。那是不可能的。”

在他印象里,那还是母亲第一次用如此决绝的语气对他说话。

那之后她解释了很多,比如就算药在父亲手中,也不能随意使用;比如这样珍贵的魔药,只能用在其他更加重要、更加有意义的奇迹上。而当他质问有什么能比母亲的幸福更加重要时,她却三缄其口,只苦笑着摇头。

在那一次后,尚且年幼的他只得出了一个结论:对于他那吸血鬼的父亲而言,身为人类的母亲根本什么也不是。并非爱情使他们结合,而是别的不可言说的什么,而在父亲那神秘的目的达到后,母亲连同混血的他都像垃圾一样被一同抛弃。

无数次他想过,如果父亲愿意拿出万灵药来,或许哪怕只需要一滴,也能让倍受折磨的母亲像个正常人那样走出森林,而不是被烧死在火刑柱上。

无论如何,母亲悲剧般的一生是那个该死的吸血鬼一手酿成的。

曾经万灵药在他眼里是一切痛苦的解药,而在母亲死后,他不再有别的必须达成的愿望了。母亲一辈子渴望重新回到正常的人类社会,但对他来说,从来也不曾存在一个归宿。他既不觉得自己有必要成为完全的人类,也不想要成为完全的吸血鬼;他习惯了做一个夹缝里的怪物。然而万灵药本身的意义仍未失却,而是在母亲死后变得更加厚重,甚至扭曲了:

既然那个该死的吸血鬼使他失去了母亲,那么,他也要使那混蛋失去他无论如何不肯拿出手的珍宝。

将吸血鬼们最为珍视的魔药用在一个转化的狼族身上,他想不出比这更为绝妙的讽刺。

然而,当然,万灵药并非他提出要求就能获得的东西。尽管距离他抵达奥尔斯特已经过去十几天,但他仍未见过自己的父亲,他想那一定不会是场愉快的会面。凭一己之力不可能使那混蛋交出万灵药来,甚至连摸清它的位置与用法也有困难,毫无疑问他需要信得过的帮手。

在他所搁置一旁的名单里,只有一个名字被他用蘸水笔画了个红圈:Momo Yaoyorozu。

而此时此刻,来自她的信正一声不吭地躺在他的书桌上。

对于王室与吸血鬼之间的契约,奥尔斯特只有少数贵族知情,Yaoyorozu家族便是其中一员。这一古老的家族有个世世代代相传的特质,即对炼金术的痴迷;据传当初吸血鬼能够成功炼就万灵药,这其中也少不了Yaoyorozu的帮助。而今Momo Yaoyorozu伯爵小姐是家中的长女,其祖父与Todoroki的父亲,即EnjiTodoroki一度交好,因此Momo也被Fuyumi列为Todoroki应当拜访的重点对象。

然而事实上,Momo Yaoyorozu却是主动登门的。某天午前一个仆人带来伯爵小姐的简信,信中写明她将于当日傍晚拜访,而在落日尚未隐匿的时候她的马车便驶至公馆门前。彼时Todoroki正好空闲,家中实际上也没什么仆人,便前往门口亲自迎接,见一位黑发、身材高挑、身着浅绿色衣裙的小姐步态优雅地走下马车,抬起脸来朝他微微一笑。走到他面前后,她便伸手给他,而他反应了两秒后才意识到自己应当亲吻那只手。

“您不该亲自出门迎接。”进入会客厅后她从容地坐下来,用温和且平静的口吻道,“这不太合规矩。我想您对礼仪还有些生疏,或许?家父一听说您落脚王都的消息,便反复催我立刻登门拜访,并转达他不能亲自问候您的遗憾——他眼下人在南边呢。如果您允许,我希望近来能在各种方面向您提供帮助,比如现在我就觉得您府第过于冷清了。”

对于她这一大段似是而非的批评,Todoroki一时间感到有些困惑,也不清楚自己究竟该回复些什么。Momo说的时候,他唯一的女仆端上茶来,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他端起杯子啜了一口,下一秒却又后悔起了没把Alissa带在身边。

“……抱歉,”一会儿后他皱着眉道,“我想我对您口中的——你们的那些——礼仪确实并不熟悉。您说府里太冷清了?”

“仆人太少,不符合您的身份;装潢过于简单,不符合您尊贵家族的地位。当然,考虑到您的情况,请到合适的侍从确实并不容易……不过,我相信我能够挑选出合适的人选。至于室内装潢,我明白您或许对此并无兴趣,但须知您如今要迈入——如您所说,‘我们的’——圈子,那么还请入乡随俗。”

随后Yaoyorozu便提议道,这一切都可以由她来操办,并且根本花不了多少时间。Todoroki原本就认为这些事情无关紧要,既然她主动提出,自然也乐得交给她去办,只是坚持称自己压根不需要什么贴身男仆。在两人就这些事宜达成共识后,Yaoyorozu又建议他应当开始对部分人进行拜访,却遭到他的断然拒绝。

“那么,”最后她妥协道,“请您至少每周同我去一两次剧院吧。虽然您自己或许没有这个意识,但只要您出现在那里,不出两周,各式各样的邀请函便会从整个奥尔斯特源源不断地送到您府上。”

尽管不那么乐意,但这一建议他终归是接受了,毕竟没有必要因为反复的拒绝而失去一位可能的盟友。于是两天之后他果真出现在剧院中她常年订下的包厢里,结果幕间便有人来同Yaoyorozu伯爵小姐打招呼,顺便打听这位陌生先生的身份,在得知后者住址又询问了些别的情况后,很快便表示他能够出现在下一次的聚会上。

Yaoyorozu的预言千真万确:他不过陪她去了两次剧院,便已经同形形色色的人打过照面,与先生们握过手,收到太太们的聚会邀请,其中有些他可以找借口推脱掉,另外一些则最好参加——Yaoyorozu给他的信正是后者的名单。

而这封信送到的当晚,便有仆人前来通报:他的客人已从洛图斯来到王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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