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拿

Living behind the moon.
一般不怎么回复评论……对不起。但是都会认真看。

MHA·爆轰/【Soul Gambler】Day1

我说什么时间更新都是fp不要信我的任何时间截点

是CP22新刊内容,年操+穿越,世界观不是很科学不要深究。

一周一更。



-Day1-

太过嘈杂的鸟鸣声吵醒了他。

爆豪胜己回过神来时,已然被下午的阳光晒得头晕脑胀。昏睡过后的恶心感如污水漫出井盖,他眉头皱得死紧,总算抬起眼来,金灿的光便针扎似的落在眼球上,太阳穴的每一次颤动都带起一片酸痛。他试着深呼吸,灌入肺部的却是春季干热的空气,对他的清醒没有一丝帮助。

抬手擦去额上渗出的汗水,他环顾四周,一时间竟搞不清自己究竟身在何处。他此刻坐在一条长凳上,身上是普通的夹克、黑T恤与深色牛仔裤,这是他放假在家时的装束。长凳旁立着一株樱树,不算茂密的枝叶无法为他提供遮阳的荫蔽,反倒叫粉白色的花瓣落了他一身。长凳平平无奇,樱树也平平无奇;他可能在一座公园里,因为他听见不远处传来孩子嬉戏的声音,同鸟鸣一样吵闹。

好一会儿后,他才渐渐认出周围的景象:确实是一座公园,还是曾经他很熟悉的公园,位置处于雄英与他家之间,高一走读时他为了抄近路,总要穿过这里。确定了这一点后他安心了些,午睡带来的昏沉感仍未消失,他拍掉落在身上的花瓣,终于起身离开了长凳。

本能地,他沿着高一放学的路线走出了公园,站在熟悉的街道上。距离他高校毕业已然过去整整六年,可这个街区看上去就跟压根没变过一样,仿佛六年前经过这公园门口的那些车辆,那些行人,直到今天还在不断地重复经过这里,仿佛六年前立于这条街上的行道树从未经历过季节更替,永远保持着这幅刚刚从冬日里苏醒过来的模样。

他站在原地,感到奇怪:他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何以出现在这里的了。毕业后他们搬了家,自己也早已离开父母出去住了,他工作上负责的片区也不包括这里,他没有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怪异的感受令他烦躁——他很容易失去耐心,动不动就面带凶相,暴跳如雷,他们总说这不是英雄该露出的表情。可是现在,匆匆路过的行人并不理会他的烦躁。他们匆忙地从他身边走过,大部分人像是压根没看见他,只有几个用怪异的目光打量了他几眼。没人认出他来。往常他上街得戴着墨镜,戴着口罩,戴着帽子,做贼似的,哪怕这样也防不胜防,总会有粉丝从稀奇古怪的地方窜出来,可是今天却没人认出他。活跃在新闻媒体与职业英雄榜上的爆心地,在他们眼里突然就跟不存在似的。

一辆公共汽车在他眼前的站台处停下,车门开了,一些人上了车,一些人走了下来。车又开走。他看了眼公交车顶的显示牌——它显得有些过时了,却不是很旧——乘上这辆车的话,只需两站他就能到家。以前的家。

他看着那熟悉的数字,庞大的陌生感却朝他压下来。

 

快要日落时,他接到了切岛的电话。

“哎,爆豪,”电话接通后,切岛响亮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传来,这家伙听上去总是很精神,“你在哪儿呢?你不会忘了我们晚上约了吧?”

自己和切岛有约吗?他想不起来。哪里都不对劲。他将手机按在左耳上,看了看四周,最后只能道:“……我在雄英附近。”

“哈?怎么突然去那里?你小子,突然回学校看老师也不和我们几个说一声?”

“谁要回来看老师啊!”

他怒而反驳道,却没说出“我醒来后就已经在这里了”和“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太怪异了,他的记忆像是被人剪切过一样。他能想起最近的事情还是自己将五花大绑的敌人交到警察手里,心里想的只有立刻睡一觉,他记得自己疲惫极了。但他醒来后,却是在公园里,午后,手机系统时间显示是抓获敌人的同一天,周围的场景却像是六年前,不,甚至是八年前,他高一的时候。八年前的公园,八年前的街道,八年前渐暖的春季和日落的黄昏,一切都仿佛没有变过,一切都正常到反常,以致他甚至无法一下说出究竟哪里怪异。

“看老师就看老师嘛,我还不知道你。嘛,有空回去看看也挺好的。”切岛的语气听上去仍旧轻松,是爆豪熟悉的语调,“你结束了吗?雄英也不远,你结束了就快点过来。”

切岛让他立刻过去。可是过去哪里?几年职业英雄的经验和直觉都告诉他事情有些蹊跷,这种时候他可不能把急躁表现在面上。

他在一家书店门口停了下来。

“……哪来着?”他终于低声问。

“你这家伙!”切岛嚷嚷起来,“就是老地方啊,以前我们几个经常聚的那里!喏,×丁目那里。你脑子还好吗?”

不太好。切岛说的那地方他知道,毕业后他们几个人确实总去那里。专为职业英雄开设的俱乐部,实行严格的会员制,地方隐蔽,不会被打扰。但现在他在意的不是这个。他伫立在书店门前,从这里可以一直看见结账的柜台,书店老板正站在那里,埋头看着什么东西。

“喂,狗屎头。”他又说了,“你还记得雄英旁边那个书店吗?开在街角的。”

“啊?!”切岛听上去变得很困惑了,“你是说以前上鸣几次试图偷渡成人杂志的那里吗?”

“啊啊。”

“记得,问这个干吗?那书店不是在高三的时候就已经改成便利店了吗?”

爆豪没有出声,转身走进了书店里。他路过了那排杂志架,路过了漫画架,漫不经心地朝柜台走去。

“听说好像是老板出了什么意外,家人就卖掉了店面。可惜了,是个非常友好的大叔啊,高一的时候路过那里,老是见到他在柜台看漫画……不,你突然问这个干吗?”

因为那该死的老板现在也正在柜台看漫画。他在心里这么回答道,从柜台旁的架子里抽出一份报纸,将它和钱一起递给老板,那大叔于是从漫画里抬起头来找钱给他,人似乎还沉浸在漫画的剧情里,脸上挂着奇妙的微笑。

“喂,喂?爆豪?”

他接过报纸和找回的零钱,瞥了眼报纸刊头的日期,转身往门口走去。“狗屎头,”他又问,“你今年几岁了”

“我靠,爆豪你没出什么事吧?!”

“我出个屁的事,你别废话!”

“操,我不是和你同龄吗,二十五啊?!”

“操。”爆豪也跟着骂了一句,“今年是他妈的二〇××年没错吧。”

“是啊!你到底在问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然而报纸刊头登着的日期却是在八年前。确确实实是在八年前。爆豪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晕了头:已经拆掉的书店重新出现在了现实里,连同已经过世的老板;二十五岁的他回到了自己十六岁的世界,而切岛一通电话打回了八年以前。一时间他甚至都不知道究竟他们里究竟谁更他妈的牛逼一些。

这是什么?敌人的个性?他的记忆出了问题?这一切是真实吗?还是梦境,还是幻觉?

切岛在电话那边焦急地喊他:“爆豪?爆豪!”

“妈的,”他喃喃道,一边快速走出店门,下了台阶,“看来我是见了——”

鬼了。

他没能说完。跨下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拐角处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在下一瞬间重重撞上了他的肩膀。困惑与焦躁使他就像一颗即将引爆的炸弹,又被这一撞彻底引燃了怒火。他咬着牙低下头去,正想破口大骂这小鬼不看路——反正现在没人认得出他是个英雄——然而闯入视野的却是一张熟悉的面孔,在看清那罕见的发色后他霎时间恍了神,咒骂的词句急刹在舌尖上。

撞上他的人是穿着雄英制服的轰焦冻。一副高校生模样,今年可能刚刚十六岁的轰焦冻。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人,手机里切岛急切的声音仍持续传来,但他无暇顾及。穿着制服的轰朝他抬起头来——爆豪意识到这家伙比自己矮了一个头还多——扬起了那张带瑕疵的脸,面部线条看着稍微稚嫩了些,神情则同他自己一样不快。一黑一绿的一双眼瞳只草草扫了他一眼,紧跟着爆豪便听见这人毫无诚意地说:

“抱歉。不过你走路看着点。”

爆豪一时间都不知自己究竟该震惊于这冰冷又不耐烦的语气,还是该震惊于轰焦冻表现得竟然像从没见过他这个人。震惊中他摁掉切岛的电话,张了口却又一时间不清楚自己要对面前的轰说些什么。而轰收回了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侧过身走开了,爆豪甚至清楚地看见这家伙皱了眉,眼里露出一丝恼意。

“喂,”他下意识地立刻转过身去叫住那人,“轰焦冻!”

十六岁的少年突然停住了脚步,一脸狐疑地回过头来。

操。他想,这真是疯了。十六岁的轰焦冻,而且真的是轰焦冻。他一定是在他妈的做梦。

或许他下意识地说出了什么,轰把眉头皱得更近,接着便冷冷问他:

“你哪位?”

他却无法立即作答。他是谁?爆豪胜己?但是对这个轰焦冻来说,爆豪胜己是谁?存在吗?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这到底是幻觉,时空穿梭,抑或世界线混乱?他掉进了什么该死的科幻小说里吗?

“你这小子,”因而他反问道,“就读于雄英英雄课一年级A组吗?”

少年闻言稍微眯起了眼睛,没有回答他。但那神情已经告诉他答案了。

“爆豪胜己。”他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你班上有这个人吗?”

轰在听见这个名字后立刻露出了然的神情,然而同时却又轻蔑地抬了眉毛,这点他看得清清楚楚。那神情叫他莫名其妙又无比火大,原本稍稍缓和下去的怒气又在一瞬间燃得更烈。而这时轰总算开口:“……你找他吗?我和那家伙不熟,你要去雄英就直走左转。”

“妈的臭小子,”他终于忍无可忍地抬高音量,“按时间算这时候已经同班半年了吧,我是谁你认不出来吗?!”

“……哈?”

轰焦冻用审视的目光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过了一会儿后,只随便道一句“失礼了”,接着又转过身朝前走去。

那一刻爆豪几乎听见自己青筋爆起的声音。这半边混蛋把他当什么,游荡街头的疯子还是傻子?就算过了八年,他的长相难道还能发生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吗?!想到这里他啧了一声,几步追上前去,然而这时轰焦冻却又忽地转过头来,冷声道:

“不要再跟上来了。虽然校外不能使用个性,但你要是再纠缠,那我也不能保证遵守校规。”

爆豪发誓自己当时气得快炸了,他怎么不记得半边混蛋在这个年纪时脾气臭成这样?!那一瞬间他真的很想挽起袖子,随便用两招把这目中无人的小子揍趴在地上,真要换做八年前的爆豪胜己早就这么做了,然而他到底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毕竟他还没——不,他完全他妈的搞不清这是什么状况,他最好不要太冲动。

于是他停住了脚步,而轰则再次快步向前走去,没有多看他哪怕一眼。

等轰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后,爆豪又掏出了手机,找到来电记录,给切岛拨了回去。已经过了一个人逞英雄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碰上大麻烦了。

然而在拨号声响过三下以后,听筒里传来的却是一位年轻女性的陌生嗓音:

“喂您好,我是佐藤。请问您哪位?”

 

他在曾经和切岛他们一起去过的拉面店解决了晚饭,然后随便找了家旅馆,付了总共三天的房钱——这种时候他竟然还能在外套口袋里发现钱包和证件,简直是个奇迹。

在那之后他一直等着,或许切岛会再一次从八年后打电话来,但他的手机再也没响起过。哪怕一条讯息也没有。晚上八点,他躺倒在陌生旅馆里陌生的床铺上,神经质地每隔两分钟就按亮一次手机屏幕,消息通知处一片空白,他频繁的查看根本毫无意义。后来他也曾再试着给切岛去过电话,但接起电话的总是那个佐藤,直到最后连佐藤也不再接电话了,他才总算暂时放弃与八年后取得联系。

除了切岛以外,没有人联系过他,连那个人——明明是这种时候最该第一个联系他的那个人——也没有。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失落,紧跟着却又嘲笑自己的愚蠢:有什么可联系的,那个人他就在两小时前见过了,见到的还是对方十六岁的模样。而对十六岁的轰焦冻而言,爆豪胜己还什么都不是。

他终于强迫自己丢开手机,脱下衣服走进浴室。

在浴室的镜子前,他第一千次确认了自己的模样:映在镜中的确实是一名成年男性的身体。二十五岁的他面庞早已长开,脸颊失却了年少时的圆润,整张面孔的线条变得锋利起来,眼眶微陷,只有那双猩红色的眼睛仍然炽烈又炯炯有神。八年间他拔高了不少(虽然他尚不确定自己和二十五岁的轰相比,实际上究竟谁更高一些,因为他的那头张扬的金发仍然怎么也压不下去),肌肉均匀地覆盖于身躯,几处皮肤上可见已然愈合却永远不会消失的伤疤,而他能回忆起每一道伤疤的来历。

——这确确实实是他的身体,他所使用了二十五年的身体。然而这具身躯此刻出现在这里,却让他感到自己像个孤魂野鬼,未来的亡灵;它显得那么格格不入,是来自八年后的他者。

拧开水龙头时他想,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此刻确实触碰到了这水龙头,就像两小时前,十六岁的轰焦冻确实撞上了二十五岁的爆豪胜己,他清晰地记得那撞到骨头的生疼。梦中难道会有如此真实的触感?如果这并非出现梦中,那么他究竟是回到了过去,还是身处——如果可能的话——另一条世界线?他所抓获的不过一帮子团伙作案的盗窃犯,抢的最需要胆量的地方也只是个小破银行,在这一群杂鱼里难道可能有人有如此罕见的个性?

温热的水流从莲蓬头中涌出,冲刷着赤裸的皮肤,他埋下了头。水顺着鼻梁和面颊流淌,他那头又刺又硬的金发也终于在水中塌了下来,贴在额头上。浴室里蒸汽渐渐升腾起来,然后他想起了轰焦冻,不是两小时前撞他肩膀的那个,而是同样二十五岁,同样是职业英雄,属于他的轰焦冻。他的轰焦冻以替他吹头发为乐,只要有机会总会这么做。那家伙喜欢看他的金发渐渐摆脱沉重的水分,然后再次一簇一簇地立起来,就像它的主人那样执拗又固执,而这时候半边混蛋会发出惊奇的低叹,就好像自己刚刚目睹了什么奇观。

简而言之,像个傻子,却很可爱。

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了,这种情况总是发生。他们两人隶属于不同的英雄事务所,负责的片区也相距很远,假期难得重合,忙起来一周甚至两周里待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也超不过两小时。他不是对此没意见,但他习惯了,谁叫他喜欢那家伙,而且不光是喜欢,甚至是太喜欢了,喜欢到他快要学会把所有的意见都往肚子里咽。

上一次他见轰是什么时候?或许两天前,或许三天前。那家伙和臭久负责同一片区,因此哪怕事务所不同也常常合作出任务,这一回也是同样。还三天没有回来。今天晚上——原本的今天晚上,他们两个应该难得都在家。原本是该如此的。

晦暗的心绪渐渐涌了上来,棉花似的塞满他的胸腔和他的气管。他忽然感到如鲠在喉,伸手关上了水龙头。

如果可以的话,有些事他并不那么想承认;然而事实却是,爆豪胜己从高校第四个学期开始喜欢轰焦冻,直到二十三岁时和轰在一起,他的单恋持续了整整六年。

倘若回想起自己的高校时期,脑海中浮现的便是那永不结束的,火热的夏。太阳光亮得发白,蝉鸣喧嚣而嘈杂,行道树与柏油路面在一片静止中一点点蒸发,汗水淌下了眉骨,落在眼睑上,又刺又痒。炎炎夏日中他恍了神,重新收束视线时,他发现自己在看着的总是轰,脸颊、脖颈与耳背都被晒得发烫。

在被发现的那一瞬间,这份情愫便演变成为一场旷日持久的高烧,叫人口干舌燥,头脑发晕。他总感到皮肤上附着一层病态的高温,身体里却又冷得不正常;浑浑噩噩的同时,高热却又使他变得更加敏感,一点就着。他原本指望这场高烧能自己退去,就像一直以来一样,他只需要忍上那么三天五天;然而一周过去,接着是一个月、一整个夏天,最后几年的时光都被他抛在了身后,他才终于肯承认,自己恐怕老早被烧成了傻子。

他的病入膏肓起初还是个无人敢提的秘密,后来却渐渐成了狐朋狗友们酒桌上永远的话题。从毕业那年开始,上鸣在喝酒时总是要说,爆豪你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这太逊了;切岛和濑吕则在一旁接连附和。这帮该死的混蛋就是不相信他有一天能修成正果。

上鸣给出的理由是:班里这么多好姑娘,学校里这么多好学妹,再不济通情达理情商又高的男同学也不是没有,但你喜欢谁不行,偏偏要喜欢轰焦冻,而轰焦冻是谁,天然里的天然,直男中的直男,七窍里一窍也通不了,管你怎么疯狂暗示,暗示到整个班都清楚你那点儿心思了,他本人也想不到那儿去。

这个时候切岛会先将杯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豪迈道:爆豪你要么移情别恋,要么像个真正的男子汉,干脆点告白,一了百了。

濑吕则说:我们爆豪君这方面出人意料地纯情,就好像你们不知道。

这满是揶揄调笑的对话最后总是以他的怒吼与手掌里炸开的火星收尾,但实际上他自己也知道,这帮混蛋没说错什么。既然他不说,他不能指望轰对此有什么了解;而他一直以来缄口不言,起初是真的相信自己或许明天就能移情别恋,等终于意识到移情别恋的不可能时,生活却又将太多的重量与责任堆砌在他的身上,能不顾一切表白心意的年岁早已无迹可寻了。

更重要的是,轰从没有对他有过任何超越友情的表现,甚至可能连同学情也不曾超越。

爆豪胜己或许看起来十分冲动,骨子里却比他的任何一个朋友都更现实,他做不到孤注一掷。毕业后他与轰维持着联系,同时却又保持着距离,他要很小心翼翼才能守住这样的平衡。至于年少时那点儿易燃易爆的小心思,它们不过是孩童筑起的高高沙堡,明知留着无用却又舍不得摧毁,哪怕从未遗忘,却还是被搁置在了那里,永远只能是模糊的秘密,悬空的事实。

这样的自己究竟能拥有何种未来,对此爆豪做过诸多猜测。事情总该有个了结。或许有一天他还可能痊愈,有一天轰会有女友并结婚,有一天他会不再在意事情是否会真的有个了结。而他所未曾猜测到的则是,有一天他的门铃会骤响,窗外一片狂风暴雨,浑身湿透的轰焦冻出现在门口,那双异瞳透过湿淋淋的额发朝他看来,目光熟悉又陌生得可怕。然后轰张开嘴,发出的声音淹没在了六月的惊雷里。

惊愕与不知所措仅持续了短短一秒。他让可笑的落汤鸡进门来,把干毛巾扔在红白色的脑袋上,装满热可可的瓷杯砰地一声落上桌面,紧跟着他便要按开电吹风的开关,而这个时候裹紧浴巾的半边混蛋抬起那张白痴一样的脸,说了句抱歉。

他的拇指就停滞在电吹风按钮上。

于是轰又开口,说突然打扰不好意思;说下雨附近也没便利店,再怎么也不可能用冰块挡雨;说记得你好像住附近,就朝绿谷问了一下地址;说本来没想打扰,但居然还开始打雷了。有的没的说了一大堆,全都无关痛痒。

在这一大串借口般的喋喋不休后——谁都知道它的作用仅仅只是竭力掩饰——他们尴尬地沉默了一阵,然后轰盯着他,突然道:

“爆豪,你过来一点。”

于是他走了过去,轰伸手拽过他的领子——他吓了一跳,电吹风还举在手中,不知道该递往何处——在绞尽脑汁解释来意和干脆抬头吻他之间,轰焦冻最后选择了后者。

他辛苦维持的平衡就从那一刻起坍塌碎裂,化为齑粉。

轰的吻小心翼翼,止于唇间的摩挲相碰,然后他松开他,一脸视死如归。

“现在你决定吧,”半边混蛋低声道,“炸飞我,还是别的什么。”

他愣了一瞬,然后挑起眉。吹风机被扔在沙发上,他一手掰过对方的脸,欺身而下的时候,那对半眯的赤瞳如同燃烧的鲜血,仿佛下一刻便要倾溅而出,染红自己的猎物。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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