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拿

Living behind the moon.
一般不怎么回复评论……对不起。但是都会认真看。

MHA·爆轰/【Elixir】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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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颠簸着驶入树林,不出多久,月光便被稀释在了林中的雾气里。

黄毛丫头在受他恐吓后便以指路为借口出了车厢,同Deku一起坐在了车夫的位子上。Bakugou也懒得管这些,再怎么他也犯不着真的去和一个姑娘较劲,更何况他知道一切的罪魁祸首只有那瞧不起人的吸血鬼。他手撑着车窗,想到这里时不禁把眉头皱得死紧。毫无疑问,他被彻底摆了一道,吸血鬼先假装放他走,转头就把消息透给了市政厅,想借政府之手再把他逼出来,这招显然很奏效。

虽然现在看来,就算Todoroki不出手,他最后的下场也不会有什么区别:只要被发现,就会上火刑台,Todoroki不过使这一切提前了而已。然而即便如此,吸血鬼如此举动的个中原因仍令他疑惑。鉴于Todoroki迄今表现出的冷漠,他不认为这家伙会有那个闲情逸致来担心自己的安危,或许自己于那家伙而言有什么特殊的利用价值,但对此他仍毫无头绪。另外一种可能则是,吸血鬼对他实则并不关心,一切不过是看在Deku那臭小子的面上。

他神情阴郁地盯着窗外:雾气承载着月光,将每一棵松染成暗调的银色。直到现在,Todoroki对书呆子那份夸张的善意在他眼里仍然显得匪夷所思,就算是曾被Deku救了一命,也绝不至于为对方做到这个地步,这背后一定还藏着什么他所不知的……

就在这个时候,在距离他大约几十米的地方,茂密的松林间却突然出现一小块空地,树木明显是被人为地砍倒了,却又因长年无人打理而杂草丛生。他朝那儿定睛看去,果然在夜幕笼罩下见到一间几乎摇摇欲坠的木屋,因为破旧不堪而显得比这片松林更加苍老。

“喂,Deku!”他不假思索地立刻开口,“那就是你说你捡到吸血鬼以后去的木屋?”

“什么?”Deku的回答伴随着风声,从车厢外模糊地传来,“你说哪儿?”

“东边四十米左右。”

“……太黑了,Kacchan。我看不见。”

Bakugou猛地想起,不是每个人——不,应该说人类不可能有他这么出色的夜视力,更何况今晚的月光并不明亮。他悻悻地盯着那间木屋,看着它渐渐落在了自己身后,然后才又道:

“——脚程十分钟?嘁,我们光是乘马车到这都花了不止该死的十分钟。你小子当年胆子还挺大。”

然而这一次他得到的回复却是冗长的沉默,久到他以为臭小子没听见自己的话,或是以为他不过在自言自语。这诡异的沉默持续了起码有足足一分钟,他才又听见Deku那紧绷的声音传来。

“那之后我都没再来过,”Deku干巴巴地说,“五年了,我有点儿记不清了。”

 

就在Bakugou以为这森林永无尽头的时候,马车终于把他们带至了一幢破落的公馆前,它看上去甚至比那间木屋还要更加年久失修。Bakugou跳下马车后朝前走了几步,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眼前这栋建筑。他原以为会是座什么十三世纪的哥特式宫殿,毕竟传说中吸血鬼们都住在那种玩意儿里;但眼前的公馆却是偏巴洛克式的,看上去像是上世纪的产物,同Todoroki本人如出一辙,哪怕他已经知道吸血鬼实际上并不比自己更年长。

他不明白为什么在这样的松林深处竟会有如此华丽的建筑,虽然如今它在朦胧的月光下显得已残破不堪,但从外观上仍能一窥其建成之初的风采。这片森林自城市落成起就是无人涉足之地,它孤立的历史远比这公馆的年岁要久,这样看来,这栋公馆简直像是专门为了供什么人隐居才伫立于此的。

随Alissa进入室内后,Bakugou才发觉自己远远低估了此处的破旧程度。通往客厅的走廊很长,他们踏过的时候,风从一整排开启的窗外吹进来,飘零的松叶在他们的脚旁徘徊,伫立在墙边的骑士盔甲模型在风中喀啦作响。Alissa没有去理会大开的窗,她领着他们快速通过长廊,推开客厅的门后,他们才看见Todoroki已然坐在沙发上,身旁是一盏昏暗的灯与熊熊燃烧的壁炉,它显然是为这里唯一的人类准备的。

见到他们,Todoroki慢悠悠地起了身,先是用略带责备的目光看了眼Deku,随后便摇摇头,吩咐道:“很晚了。Alissa,你带Midoriya去房间。”

金发姑娘欠了欠身,然后转头看向客人,等后者跟自己一同离开。而Deku看上去却像有什么话要说,他先欲言又止地看向Todoroki,紧跟着却又回过头来瞥了眼Bakugou,在短暂的犹豫过后,却还是只说:“晚安。”

Todoroki朝他点点头,随即转过脸来看着Bakugou。在Alissa与Deku离开客厅以后,吸血鬼才终于开口:“听说你有账要同我的女仆算。不过,在这件事上我可以全权负责。”

“……我还需要你提醒这个吗?!”Bakugou没好气地低吼道,声音却不大。他实在太疲惫了,他能感到这点;长时间的未进食及睡眠不足已使他的身体濒临散架的边缘,他没那个心思再同吸血鬼反复周旋。然而他还是站定了,迎上Todoroki的目光,尖锐地质问道: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Todoroki闻言后只看了他几眼,随即便像什么也没听见似的朝客厅另一头的餐桌走去。Bakugou强忍着爆发的冲动,看他慢条斯理地点燃了餐桌上的烛台,再拉开一把椅子。

“如果要说实话,那就是‘我也不知道’。”这时吸血鬼才终于给出答复,随即便抬起了那双异色的眼瞳,一只手拍了拍椅背,“……请坐吧。”

Bakugou这才真正将目光移向餐桌。事实上,无需蜡烛他也能看清那上面的内容:面包,黄油,熏肉,酒,还有——几只野兔,连毛皮也完整如初。顿时他明白过来这些是为谁准备的;自尊心与戒备心令他想要拒绝,但本能又告诉他,在这个时候拒绝实在有些愚蠢。

他还是抬脚朝餐桌走去。Todoroki煞有介事地为他扶好椅子,在他坐下后才在他的对面落座。

“什么叫你也不知道?”这时候Bakugou才又问,“你别想和我耍什么花招。”

然而Todoroki却答非所问:“如你所见,两边我都准备了:人类的食物,和……我所以为狼族会吃的东西,毕竟我对他们并不熟悉。但我相信这些你都能入口。”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向Bakugou的双眸里映着昏暗的烛火;他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一阵沉默后才又道:“……可以明确告诉你,酒里添了助眠的药草,考虑到你近来应该很难睡个好觉。当然,如果你害怕我又做什么,可以不碰它。”

闻言后Bakugou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但心底里又觉得某些方面不得不佩服这个吸血鬼,因为倘若这家伙换个例如“如果你不信我”的说法,那么他当然是会拒绝喝这酒,甚至拒绝这整桌的东西。然而——“如果你怕我”——这简直是毫无遮拦的激将法,于他而言却向来很奏效。

于是他用那双红眼睛死死盯着吸血鬼,挑衅般地一把抄起酒瓶,用牙咬掉上面的木塞,随即便往肚子里灌了几大口,直到在见到对面人眼中的惊讶后,他才满意地又放下了酒瓶。

一会儿后,Todoroki才道:“酒杯是白拿了。我忘了野蛮人不需要这个。”

“别他妈在那装模作样,老子快吐了。”Bakugou没好气地回敬道,“回答我的问题,别想着搪塞过去。”

“我确实给不出什么明确的答复。”吸血鬼一边答着,一遍将后背靠在椅背上,“你要清楚一点,你对我而言没什么价值,我只是不想Midoriya为了你而要在瘟疫期间四处奔波。不过……如果非要说的话,你有些地方确实令我挺感兴趣的。”

“哈?”Bakugou咬着面包,从嘴里发出含糊的声响。

“因为你曾是人类,但现在不是了。”

Bakugou终于把口中的东西咽了下去:“什么狗屁理由,你这家伙还是个科学家不成?”

Todoroki闻言后从鼻腔里挤出一丝轻蔑的笑,听上去却又有些无奈。随即他却站起了身,走到餐桌旁一堵用红棕色帷幕掩盖着的墙前,旋转操纵杆使帷幕升起,一副巨大的画像便在那之后显现。

Bakugou惊异地盯着那副画像,那上面画的是一个女人,看上去还十分年轻,却一头银白色的发丝。她容貌清丽,神情温和而端庄,正柔和地微笑着,笑里却似乎又带着一丝愧疚和小心翼翼。虽然是随处可见的女主人像,但这幅画像总体色调却很黯淡,这绝不是夜色或烛光造成的,而是作画者本来就使用了较为灰暗的颜色。作画笔触也不够细腻,光与影的处理很模糊,因此这幅人像便笼上了一层暧昧而诡异的氛围,Bakugou觉得自己甚至能从中嗅出一丝恐惧。

“——我的母亲。”这时Todoroki低声介绍道。

但就算他不说,Bakugou也能认出这是谁:五年前被烧死的女人,就在今晚捆绑他的火刑台上,而当时的他不过一个路过的路人。

“父亲从城中专程带回一名画家,就为了作这幅画。”Todoroki说着,伸出戴着白手套的右手,轻轻地、满怀柔情地抚上了画像,“画家水平其实不错,很可惜,在这幅作品中没能展现他的全部能力。但也不能怪他,哪怕作完了这幅画,他也没活着回去。”

一幅怀着死亡心情而作的画——Bakugou因此明白了女人为何笑容带着愧意与悲戚,也明白过来这整幅画阴暗的基调是怎么回事。

他沉默着,没有吭声。

“我的母亲是人类。”Todoroki此刻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画像上,他接着旁若无人地说了下去,“作画的时候我五岁,她还很年轻。白色的头发是天生的,她说这是因为自己患有一种病,我不知道,我只觉得它们真漂亮。母亲虽然一头雪一样的白发,但却有着温暖的体温,她的怀抱和下午的阳光一样,但远比那要柔和。因为她是人类,所以她是温暖的;而我称之为父亲的那家伙,一头红发,却同每一个死人一样冰冷。

“我不知道母亲为什么愿意同一个死人生下孩子,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这点的,但这使她再也不能回到人类的世界。那家伙因此把我们带来这里,因为这个森林与人世隔离,我们可以躲在这里,既不会被人类发现,也不会被其他吸血鬼发现。

“母亲是人类,非常温柔,也非常脆弱,受不了太重的血腥气,总是哭。小的时候,她抱着我,泪落在我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竟然是滚烫的。直到现在我都为此惊奇不已——人类,多么奇妙啊。明明血液与泪水与体温都是温暖的,心脏是鲜活的跳动的,肉体里你们称作灵魂的东西却能枯萎了,变成一具冰冷的、直挺挺的尸体。外表是活人,心里却是尸体,多么矛盾。”

说到这里时,Todoroki转过头来,重新看向他,脸上的神情仍没有什么变化:

“母亲就是这么矛盾的人。一遍遍地重复她有多爱我,我是她在这世上唯一还拥有的,又将烧开的水泼在我的脸上;那时候我的自愈能力还很弱,左眼也险些因此废掉,而那家伙因为这件事差点杀了她。她的矛盾永远令我困惑不解,就像她也曾一遍遍说她只有我,这一生都不能与我分开,可最后却又还是逃出了森林,想要回到人类居住的城里去。”

终于,Todoroki收回了抚摸画像的手,又将帷幕放了下来,然后坐回了位子上。

“……但是,她说过的所有话我都深信不疑,无论是她爱我,还是她只有我,她不可能离开我。虽然最后她做了与这截然相反的事情,但我想,大概人就是会这样,因为她是人,所以她能够——甚至是必定会——在爱我的同时伤害我,在舍不得我的同时离开我,明明被人类排挤出来,却又发了疯地想要回去。

“所以你看,人就是这么地神秘难解,相比之下,无论吸血鬼或狼族都显得太浅薄易懂了。她是我迄今接触时间最长的人类,在我眼里却直到现在都还是个谜。”

说完这些后他发出一声叹息,短暂地阖上了眼睛。Bakugou愣在原地,这突如其来的坦白叫他有些猝不及防又手足无措。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问对方,是否知道这个女人最后的结局,但终归他还是噤声了,因为Todoroki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沉默中,原本紧张的氛围渐渐变得有些尴尬,幸而这时吸血鬼又再次开口:

“所以我有些好奇,你也会同她一样么?”

他皱了眉,终于发出了声音:“什么?”

“明明被人类排挤了出来,却还一心想着要回去,最后被烧死在火刑柱上。”Todoroki盯着他,冷淡地问,“你也会这样吗?”

那一瞬间他几乎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老子可不一样”,可终究却一个字也没能吐出。他想起自己在囚车上,想起自己被押往监狱的途中,沿路的居民是怎样从窗里向他投去仇恨的目光,怎样一遍遍高喊着“怪物”、“都是因为你”、“烧死他”;他想起这些话语,它们比利箭要更加锋利,更加无法躲避,围观的市民聚在一起犹如一支弓箭队,而恶意的话语便是他们最具杀伤力的武器。

——显而易见,他确实被排挤了,城里的人不可能再包容接受他的一丝一毫,但他一心想着的却还是如何变回人类,如何回到自己曾经的生活中去。

仿佛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他的所想,吸血鬼又发出一声轻笑,然后才悠悠道:

“连被绑上刑柱也毫不畏惧,却能被语言轻而易举地伤害。人啊,真有意思。”

说完这句后,他倏地站了起来,朝Bakugou略一欠身。

“傍晚时救你已经花去了我太多的力气,容我现在向你道晚安。”吸血鬼有些疲惫地说,“房间在二楼,你可以随便挑一间。另外,你该试着吃生食,因为人类的食物将渐渐无法满足你……本能会教会你怎么做的。”

Bakugou自始至终沉默着,直到吸血鬼即将走出客厅时,他才终于又转过身去。

“喂,你这家伙,刚才在讲你母亲的时候,”他突然道,“——还挺像个人类的。”




tbc

轰·一言不合就告诉你自己悲惨童年才不管你尴不尴尬·焦冻

咔:闭嘴让老子安静吃东西

不是我故意要尬,是原作就这样(毫不要脸地强势甩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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