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HA·爆轰/【Elixir】05
不长，这次也只有5k(
“前面我说过，吸血鬼没有生育能力，没有谁打一出生就是这幅模样，然而我却没有身为人类的记忆——确切地说，完整的人类。从我认事起，这就已经是既定的事情，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就连那自称是我‘父母’的人也没有。要知道，‘父母’这个概念对吸血鬼而言有够可笑了。‘母亲’是人类，她的拥抱是温暖的；‘父亲’是吸血鬼，从不在白昼里出现；而我，是个怪胎。阳光不能杀死我，也不眷顾我；人类的食物可以下咽，却仍要浸泡于鲜血；拥有吸血鬼的几乎全部力量，除了会像人类一样衰老死去。”
说这话的时候，吸血鬼的神情仍然没有什么变化，壁橱里的火光落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Bakugou便又一次想起那个森林中逃出来的白发女人，她那即将被火舌吞没的脸庞渐渐呈现在眼前，似乎与Todoroki的重合了。可是火刑那天他只不过匆匆路过广场，凭当时的距离，他不可能看清那女人的面貌。
“听着不是还不错吗？”他还是避开了那个话题，转而嘲道，“比起半成品，倒更像一种结合体。大概所有的吸血鬼都会嫉妒你。”
面对他的讥讽，Todoroki显得无动于衷。“除了我的‘父亲’外，我没有见过其他的吸血鬼，也不能见。”他说，“人类是怎样恐惧我的，他们就会怎样厌恶我；在人类和吸血鬼中，我不属于任何一边，而只属于无。这种处境你很快就能理解。”
闻言那一刻Bakugou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狼尾的毛又一根根竖了起来。“——我、和、你、不、一、样。”他狠狠吐出这几个字，接着咬牙切齿道，“给我搞清楚了，老子是人类！一直都是，以后也是。管那是什么狗屁诅咒，我总会找到方法打破它！”
Todoroki听清了他的话，显然也听得很明白，但没有给出任何反应。伯爵只微微偏过头，像是要给自己的脖颈找一个舒适的位置靠着，眼睑半垂，目光仿佛是在看着徒劳冲撞牢笼的困兽，缺乏血色的嘴唇抿成一条冷漠的直线。这种神情是什么意思，对此Bakugou心知肚明，心底熊熊燃烧的怒火使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冲上去撕烂这张傲慢的嘴脸，然后第一次为觉醒于自己体内的异族的力量感到庆幸。
他极力压抑着怒火，虽然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究竟为什么不能宣泄出来。眼前的吸血鬼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或价值，顾及对方感受无疑是个笑话；也绝不是惧怕对方的力量，他深信自己生下来就注定了要决胜于一切场合。只是在面对Todoroki那张没表情又仿若目中无人的臭脸时，他却从中看到了别的什么——那奇怪的共情，此刻他已知晓它的原因——于是那股怒火中便添上了一丝荒唐的无奈，他突然感到它不是针对任何人的了。
正当他竭力使自己仍好好地坐在位子上时，房间的门却突然又开了。面色苍白的Alissa出现在门外，只匆匆瞟了一眼Bakugou，便朝Todoroki走去，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Midoriya先生来了。”
“什么？！”这下Bakugou终于一跃而起。
“请您带他进来吧。”Todoroki平静地吩咐道，然后转过头面向Bakugou：“是我叫他今晚过来的。”
“叫那该死的书呆子来干什么？！听他一惊一乍然后婆婆妈妈地问来问去然后把这魔鬼的烂摊子搞得更糟吗？”
“我昨天约他今晚见面时，是打算向他传达你的死讯。”Todoroki不为所动地陈述道，视线又移至了门口，“我说过了，本来的打算是在昨夜杀了你，那么你这魔鬼的烂摊子早就收拾干净了。不过情况有变，而对他，想必你是瞒不过的——”
话还没说完，金发青年便已几步跨到他的面前，他的衣领被狠狠地揪了起来。Bakugou怒目圆睁，朝他咆哮：“你这怪物又知道些什么！”
被揪住领子的Todoroki皱眉，忍耐怒意似的闭了眼，然后拨开Bakugou的手；这种冲破距离边界的粗鲁举动似乎最能惹恼他。他动了动嘴唇，像是要说什么，却被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打断了。书房里的两人暂时停止了争执并朝门口看去，直到三秒后Midoriya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那里。
“Todoroki！”绿发的小个子几乎是直接冲进了门来，“Kacchan到底——”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Midoriya那张还有些带稚气的脸被夜风吹得僵硬惨白，过快的步速又使两颊上突兀地泛红，看上去就像犯了热病一样。原本逡巡的目光在触到Bakugou后便静止不动了；见到友人似乎平安无事，那双焦急的眼里顿时闪现了惊喜的火花，然而火花转瞬即逝，嘴角刚要舒展开的微笑又在下一刻不伦不类地僵在了脸上，使他此刻的表情看上去十分奇怪了。
“……Kacchan？”Midoriya失了魂似的，用了好一会儿才又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的目光此刻正紧紧锁在什么上面——Bakugou心里知道，自己那令人瞩目的一对耳朵和一条尾巴是不可能被忽视的，只是Deku臭小子惊恐的脸上又渐渐显现了那样一种表情，好像面对着巨大不幸时怀有深刻的同情甚至是切身的痛苦，而一直以来唯有Deku的这种表情能使他真正愤怒到几乎失去理智。与之相比，Todoroki那张傲慢的脸与那奇怪的共情都变得很容易忍受了。
“Midoriya。”这时一直沉默的Todoroki开口了，语气几乎是在一瞬间被明显地放缓，“……事情有些复杂。”
Midoriya点了点头，动作迟缓得就好像脖颈已经无以承受头颅的重量。他像个初学走路的孩童似的终于迈开脚步朝他们走去，双眼几乎一刻不停地盯着Bakugou，似乎在困惑，又竭力想要确认什么。金发青年被他盯得额角青筋鼓起，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看什么，你这白痴？！再多盯一秒，我发誓把你那双该死的眼睛挖出来。”
那一瞬Todoroki摆出了一副想翻白眼的神情，但还是忍住了。
Midoriya在距Bakugou大约一米远处停了下来。“Kacchan，”他难以置信地开头，声音有些抖，“……它们是真的吗？”
“是不是真的关你这家伙屁事！”
“是真的，你应该摸摸看。”Todoroki在一旁不紧不慢地建议道。
“下地狱去吧！”
“……抱歉，我感到地板好像在转。”Midoriya低声说，“Todoroki……你昨天让Alissa送信来说Kacchan情况很不好，我还以为……你甚至让我做好请神父的准备，说实话我很生气，我原本是打算来……然而……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Kacchan会长出——耳朵和——这到底是——狼的尾巴？”
“因为诅咒。”Todoroki突兀地回答道。
Midoriya闻言出神地转过头去：“……诅咒？”
“你们都闭上那该死的嘴，或者我就撕烂它们！”
金发青年终于忍无可忍地怒吼道。接着他看向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气急败坏地开始解释：“简而言之，这怪物说我因为受到什么见鬼的诅咒所以要变成狼人，但却又没成功地变成狼人，停止摆出那张白痴脸，就是狼人，这个混蛋是这么说的，以及你别天真地以为这家伙是个什么好东西，是你那患了什么——有医学证明的——遗传病的朋友！我告诉你，这家伙是个该死的吸血鬼，吸血鬼！我知道这些很荒谬，一切都很荒谬！全是疯子！”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开始在书房里走来走去，怒气冲冲地埋着头，像是在寻找什么、想要把握什么，可又不得不恼怒地承认最终的一无所获。最后他几乎自暴自弃地又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仿佛被荒唐的现实与头痛吞没了。
室内一时间回归寂静。好一会儿过后，Midoriya看了看Bakugou，又看了看身旁的Todoroki，这才终于再次开口，语气仍然有些云里雾里：“什么狼人吸血鬼，开什么玩笑，如果不是亲眼……不，就算亲眼所见也难以相信……狼人和吸血鬼，这是违背理性的，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Bakugou怒而反击道，“不可能的就是发生了。你难道没注意到带你进来的黄毛丫头看着不像个活人，没注意到她带着自己睡觉用的棺材的气息，你难道以为这被你当做朋友的伪君子真的治好了她？！”
Midoriya于是转而看向Todoroki。
“我没治好她，Midoriya。”Todoroki沉声说，“我给了她第二次生命，但我没治好她。”
“……我感觉好像太阳永远不会再升起了。”Midoriya痛苦地双手抱头，竭力深呼吸了几次，又道，“让我理一理。也就是说，Kacchan原本就没生什么病，这是……诅咒，诅咒使他变成了——所谓的——狼人，像传说那样，因此他才会长出狼的双耳和尾巴，是真正的耳朵和尾巴，而Todoroki也并非人类，而是——天啊——是吸血鬼，Alissa得了黑死病却又痊愈，不是被治好了，而是被——被吸了血——被同样变成了吸血鬼……不对，不对，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我十四岁时就见过Todoroki，那个时候他看着也十四岁，倒在森林边缘在阳光里，可阳光没有杀死他，难道说传说——”
“传说是正确的，”Todoroki插嘴道，“只是我特殊。”
“天啊，那你确实害怕大蒜了？……”
“不，关于大蒜的传说倒是假的。”
“我觉得我快疯了。”
这个时候房门又被轻轻叩响，Alissa端着煮好的茶走了进来。Todoroki让Midoriya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在Alissa摆放茶具的时候，他转过身面向好似陷入沉思的Bakugou，提议道：“你可以让Midoriya给你家里带封简信……”
他话音未落，便被对方那双赤红的双眼瞪得一愣，将后面的内容又生生咽回肚里。紧跟着Bakugou倏地站起身来，说：“简信？不，我会回去。我怎么可能留在这鬼地方？”
Alissa手一抖，将水洒在了玻璃茶几上。她惊慌地抬眼瞟了下金发青年，又看了看Todoroki，便再次低头装作忙于擦拭水渍。
“但愿你理智尚存，能意识到自己说出的话有多么可笑。”Todoroki的声音冷了几分，“眼下瘟疫横行，人心惶惶，这幅样子走在大街上，你知道自己的结局是什么。再加上你的转化很失败，月相变化会对精神造成很大影响——”
“噢，我懂了。”Bakugou打断了他，几乎怒极反笑，“告诉你，你就应该按计划昨晚就杀了我，但时机已过，现在你别想把老子像养条狗似的关在这里，做梦！”
听到“杀了我”这几个字后Midoriya猛地转头看向他，眼里仍留有一丝困惑，但愈渐难看的脸色暗示他已经猜出大半。Todoroki闻言沉默了会儿，眼底流露出一丝厌恶，然后才轻声自语道：“……这就是为什么我讨厌野兽。”
“你说什么？！”
Bakugou红了眼，几乎立刻就要冲上去，然而吸血鬼比他还要更快，在他迈开脚步的一瞬间便消失在了原来的地方。狼人那出色的反应力、五感与直觉都告诉他那该死的家伙将要出现在什么地方，他猛地转过身朝那里伸出手去，就好像要抓扯什么似的，那一刻他的双眼捕捉到自己的手掌——此刻的动作让它看上去可能更像爪子——还有那突兀又尖利的指甲。诧异使他短暂地走神，吸血鬼果然出现在他的斜后方，趁他失神的一瞬利落地挡开他的手臂，下一秒那被白手套包裹的五指便用力抓住了他的脖颈，他被迫抬起头来。
“动作快多了，看来你的学习和适应能力都很出色。”Todoroki冷冷道，“这让我开始考虑是否该及时给你加个项圈，我倒是不介意养狗。”
Bakugou恶狠狠地瞪向他，试着想要摆脱吸血鬼的手掌，脖颈却被掐得更紧，他甚至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像绳子似的捆上了自己的身体。
“提醒一下，只要您身体里还有人类的部分，先生，”伯爵突然又用起了敬语，讥嘲之意溢于言表，“要驯服您就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盛怒之余Bakugou看向Todoroki的脸，在脑海里飞速分析起了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那一瞬间他想起自己不受控制的视线，总要聚焦于那一黑一绿的双瞳，与红白色的睫毛，因为它们太过怪异，怪异中却又迷一般地流露着魅力。他必须承认吸血鬼的容貌极其英俊，但真正蛊惑人心的并非皮相，因为这双眼睛总是目中无人，这双唇冷漠又冰凉；而是一种神秘的、腐坏的、怪异的又反理性的吸引，一如月色、一如坟茔、一如暗影——仿若死亡的吸引，叫人神志不清又心甘情愿地坠入深渊。
他感到自己受到轻鄙，受到蔑视，因为他Katsuki Bakugou可不会像个黄毛丫头一样仅因为一张俊美的脸和一种虚幻的魅力便朝该死的怪物屈膝俯首，吸血鬼或许生来可以蛊惑许多人，但这许多人里绝不包括他。这种神秘的吸引到了他眼里成为下三滥的把戏，厌恶使那只掐着他脖颈的手顿时变得如同火钳，令人难以忍受。陌生的力量涌进血管——这一刻他突然感受到它们——助他挣脱无形的钳制，他朝反方向迅速转身，捏紧的拳头朝吸血鬼的面门挥去。
这一回他只差一点就可以打肿那张脸，然而Todoroki还是及时偏头避开了，甚至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等Bakugou定下神来再朝对方看去时，他惊讶又惊喜地发现一道赤褐的血痕出现在吸血鬼苍白的面颊上，也许是被拇指的指甲划伤的。
Todoroki在两步外站定，罕见地睁大了一双眼睛，难以置信中掺杂着恼怒。他抬手摸向自己划伤的脸颊，又看了看沾在手套上的血迹，才又转过眼来盯着Bakugou，而后者则发现那出血的伤口就这么在转瞬间痊愈了，被划开的皮肤又重新长合在一起，连一丝痕迹也没留下。
感叹这惊人的自愈能力的时候，Bakugou又突然疑惑起来，这家伙到底怎么会在左脸上留下疤痕？
然而这时Todoroki微微扬起下巴，眼里的震惊与怒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奇怪的带戾气的欣赏。Bakugou还没反应过来这样的目光意味着什么，便听见对面的人突然开口了：
“……Alissa。”
站在茶几旁的姑娘几乎浑身一震，立刻抬起头来：“是？”
“我的客人打算离开了，去取一件带帽的斗篷来。”Todoroki沉声吩咐道，双眼却仍盯着Bakugou，“带他从侧门出去，并转达我不能亲自送客的歉意。”
说完这话后，他径直对Midoriya说了句“跟我来”，接着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书房。Midoriya反应了一下，立刻起身追了上去，走到门口时却又突然停下脚步朝Bakugou回过头来，一副不明所以又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经历了百般踌躇后，他才终于说：“其实我也觉得Todoroki说得对，你现在离开很可能……唉，你是不会听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比起我还是担心下你自己的脖子吧！”Bakugou没好气地打断了他，“要不了多久，那吸血鬼就能掰断它！”
Midoriya闻言皱了眉，从神情上能看出他此刻对自己的那位朋友也有些怀疑，但他只再看了Bakugou一眼，便走出门去了。
tbc。
最近在准备12月初参cp的本子，是爆轰，这边也算是先做个预告吧……。大概就是之前的短篇（4篇）修一修，然后会有1~2篇不公开（会有试阅）的新内容，因为要写这个所以Elixir可能断更一两周。
短篇集本子的封面（zep太太）和G图（霖霖）都有了，我个人真的都非常喜欢x。约个封面是下血本了……本子后面会正式宣，也会有通贩，总之……就……冷cp不容易，希、希望大家捧捧场……？很担心自己会连本都收不回来orz……
可以说是肥肠需要鼓励了，喜欢请给我按个心心吧，谢谢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