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拿

Living behind the moon.
一般不怎么回复评论……对不起。但是都会认真看。

MHA·爆轰/【Elixir】03

混更。

BGM:Mondfeuer - Lacrimo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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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一切都显得可笑而又匪夷所思,直觉却使他朦胧地意识到,Todoroki是对的:随着月亮渐满,他将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而要把它交与那潜伏在体内生长的另一个什么。听从怪物的建议或许愚蠢,但另一边他极可能伤害自己最重要的亲人——如果这是真的,他很清楚后者的风险他不能也不愿承担。

就这样,他拒绝了Todoroki一起用午餐的邀请,心烦意乱地又奔回家里,等他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按Todoroki说的那样收拾起个人物品了。他突如其来的痊愈和反常举动使他的父母感到担忧又惊恐万状,赶在他们叫来下一个大夫前他编了个理由离开家门,心知自己什么也解释不清。未知的阴霾把他包裹了,满月的光或将照亮它。

他兜了个大圈子,真的往城郊去了一次,就是Deku口中第一次见到Todoroki的地方。城北的森林实为一片松林,至少靠近城市的那一部分是如此,成百上千棵绿松笔直地屹立着,排列得整整齐齐又密密麻麻,铺满地面的绿色苔藓又爬上它们的枝干。临近日落,太阳已然低垂,暖黄的阳光掠过一棵棵绿松的躯干下部,逃出森林来。Bakugou小时候来森林旁时,总不可抑制地觉得这些绿松像一队数量庞大的卫兵,守护着林间深处的什么,而要将一切人阻挡在外。

一阵风吹过,松叶便沙沙颤动起来。他朝内城的方向转过身,目光投向远处渺小的教堂钟楼。时针正要指向下午五点。

日落后他又一次来到公馆,敲响了大门,这一次来开门的却是Todoroki本人。对方对他的出现并不吃惊,礼貌而又冷淡地将他请进门,然后领他去了二楼一间空着的客房。客房不算太大,一张宽敞的床靠墙放置的,窗边有一张书桌。许是上一家人搬走没多久,这里还尚未被灰尘侵占,甚至多少仍残留着一丝人情味儿。

“东西可以先放着,”Todoroki突然说,“等Alissa回来,她会帮忙收拾的。”

Bakugou闻言便随手将自己的手提箱往桌上一放,他本来也没多少东西。接着他才回过头来看向站在门口的Todoroki,低声问了句:“她人呢?”

“天黑了。”Todoroki平静道,“她去用晚餐。”

Bakugou闻言立即皱了眉,看向Todoroki的一双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这句话叫他一时感到好气又好笑,不知道该称之为委婉还是该死地伪善或装腔作势。“那你呢,你这——伯爵?”他语气恶劣地问道,“甚至不屑于亲自觅食吗?”

Todoroki的神情依旧没有变化:“我和她不太一样。”说完这话后,他朝Bakugou稍一欠身,然后便转身走出了房间。Bakugou在原地愣了一秒,几步冲去了门口,然后冲那人的背影喊道:

“喂,吸血鬼。”

Todoroki在走廊中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苍白的脸掩盖在阴影里。

“你确实是是个吸血鬼对吧,你将那丫头也变成吸血鬼,才救活了她。”Bakugou一手撑着门框,语气确凿又气势汹汹地道,“但你不怕阳光,嗯?你还不需要进食?Deku那臭小子说,他第一次见你时你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这是怎么回事?你竟然还能长?”

受到诘问的吸血鬼一时没有开口,他静默无声地盯着Bakugou看了好一会儿,才冷冰冰地开口说:“我并非完全不需要进食。至于其他的,我想这同您没有什么关系。”

“什么没有关系?!”

金发青年又一次暴跳如雷了,然而Todoroki用下一句话及时打断了他:

“我说过了,要求您在此度过月圆是因为我不希望您给Midoriya带去麻烦,除此之外,您与我并无关系。把话说开了吧,月圆后您打算怎么办,是您自己的事情。但只要您活着,每个月圆我都会出现。”

“你这该死的——”

“对您的无礼,我想我已经忍受够多了。”Todoroki不耐烦地说道,“我劝您与其在这里发脾气,不如趁深夜尚未来临先睡上一觉。晚安吧,先生。”

话音落后他朝Bakugou点点头,走下楼梯去了。金发青年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泄愤似的狠狠甩上了房间门。

 

夜里他同前几天一样很不安稳,痛楚与恐慌都加剧了,他分不清整个夜里他究竟醒着还是在做梦,眼里所见的一切成了单调而浑浊的色块,它们融化,糅合在一起,混着此起彼伏的沉闷嗡响。第二天早上好容易清醒过来时,他绝望地意识到自己几乎不记得夜晚是怎样度过的,这说明他正一点点地丧失理智。

有人来到他的床边,遮住了日出的光。那一瞬间他想到几天前的晚上Deku出现在他身边,带着一丝腐物的味道,而那或许就是一切的开始。可等他抬眼朝那人影看去时,映入眼帘的只有Todoroki那张苍白又冷淡的面孔。吸血鬼颔首望着他,一双眼睛泛着黯淡的光,一阵沉默后,才开口对他说:

“早安。”

Bakugou想朝他翻白眼,但似乎又没这个力气。他锁紧了眉,感到身体疲惫得像刚从军官学校里的训练场上下来;他好容易才从床上坐起身,视线接触到室内环境的那一瞬便瞪圆了眼——这房间早已不是昨天的样子了。门边地毯的一角被掀开,撕裂了,皱巴巴地堆在墙边;墙纸也破了,几道抓痕横亘在那上面;桌上的花瓶碎在地上,抽屉被抛在窗旁,椅子少了一条腿;满地白色的羽毛,这可能是因为枕头也破了。

他惊愕地愣在原地,一时间还不敢相信这满目狼藉竟是他自己的作品——除了他,还能有谁呢——而这时Todoroki伸出自己冰凉的手,手指按在了他的手腕上。隔了一会儿后,Todoroki才说:“……身体没什么问题,您应该熬得过今晚。”

Bakugou闻言转而去看他,一时间仍然沉默无言。Todoroki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又道:“昨晚Alissa被吓得不轻,她自己没法关住那道门。”

金发青年这时终于回过神来,动了动嘴唇,直到听见自己声音时才察觉到喉咙干燥到作痛:“是你让门一直关着?”

“我夜里不睡觉。”Todoroki没有正面回答,他略微垂下眼睑,收回了冰凉的手指,然后又朝Bakugou嘱咐道:“今晚是月圆,白天就好好休息。至于晚上,我可能不得不请您到地下室去……”

这时Bakugou又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他便不再说什么,径直走出房间去了,带上了房门。Bakugou于是又倒在床上,盯着贴着暗色墙纸的天花板,心想传说中吸血鬼都是昼伏夜出,靠吸食人血为生,而这一个看上去却似乎既不需要进食也不需要睡眠,甚至能像人类一样,年龄的变化会体现在外貌上。他不知道究竟是传说大多骗人,还是Todoroki与众不同,虽然连他自己也承认了确实是吸血鬼……

想到这里他不禁自嘲,都到这个地步了,他竟然还绞尽脑汁思考那个鬼魂的事情。不可能的成为现实,黑夜被搬进了光天里,一切都乱套了。从前若是有谁和他提什么吸血鬼或是男巫,他一定会当众嘲讽这家伙是个傻子,这些毕竟是连Deku那个蠢货都不相信的东西,而现在——

迎着光他伸出了右手,仔细端详它。到了今晚它会变成什么模样?他不得其解,右手又落在床垫上,他翻了个身,没过多久便在疲惫中再次沉沉睡去。

 

Todoroki口中的地下室其实更应该说是一座地牢,Bakugou不知道这坚固的金属栏杆与各处摆放的刑具究竟是B男爵留下的,还是这个吸血鬼带来的。这里四壁由石块砌成,囚室大概可以关下十人左右,只有靠近天花板的地方开了一扇窗。Todoroki带他进入地牢时尚未入夜,光线渐暗,天色却依旧晴朗,毫无疑问是个月圆之夜。

墙上设有拘束用的刑具,Bakugou站在它前面端详了会儿,然后侧脸去看Todoroki,后者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不冷不热地说道:“不会如此冒犯,但如果您愿意的话,倒是更好。”

“你这混蛋以为我会愿意吗?!”

Todoroki耸了耸肩,接着又说:“但双脚上的镣铐是必须的,希望您理解。”

“啊?”Bakugou朝他瞪了一眼,“把老子当囚犯吗!”

“不是囚犯,是野兽。”Todoroki无动于衷地解释道,一丝玩笑意味也没有,“您也知道自己昨晚都做了什么,要关住不戴镣铐的您会花我很多力气。而且说实话,如果您夜里自我意识尚存,您甚至会希望我把您铐在墙上的。”

吸血鬼那永远冷淡傲慢的神情与轻蔑的语气总能在瞬间燃起他的怒火,他刚要发作,却发现一缕月光已经钻进窗子,落在他的脚尖。抬起头去,天色已越来越暗,呈一种有些透明的深紫色,而布满天空的一片片浮云却仍是白的。晚风过后云层渐渐散开,不到晚上七点,圆月的光晕便出现在天空一角,那一瞬间Bakugou感到自己的血液又反常地奔翻涌起来,如同海的潮汐。

“要入夜了,”Todoroki说着,从腰间取下一串钥匙,然后摸出了用来锁镣铐的那把,“我替您锁上,还是您自己来?”

他满腹怒意地咋舌,最终恶狠狠地一把夺过了钥匙。

 

圆月显现在云层背后,比起一颗发亮的明珠,倒更像是一个冰冷的空洞。冷彻的白光照亮周围的游云,夜里它们如同笼着的黑纱,被圆月在微风吹拂中伸手拨开了。天宇仿佛被开了孔,而世界的本真则隐匿其后,窥视着,静候着,照亮了过往的坟丘。光芒流水般地泻下,形成一条河流,一条道路;而在它无所企及之处,远古的黑暗苏醒过来,无声奔涌。

滚烫的月光下,夜晚成为了噩梦中的现实,现实中的噩梦。身体活生生地撕裂成了两半,一双寄生的手狠狠扼住了人性与理智咽喉,暴戾与怒意与嗜血的贪婪冲过血管,翻滚呼号,仿佛潜伏沉眠的兽性被月光唤醒,锁在牢笼里的野兽正要挣脱锁链。四壁在晃动,咔咔作响,无数只眼睛在夜里闪闪发光,无数张嘴,喃喃低叙音节模糊又意味不明的话语。

月色的蒸煮下,一切都在沸腾。云影时而投上地面,血的气息混着铁具生锈的味道填满了地牢,那是从四肢与脚踝上的伤口传来的。地牢里的人拖着沉重的镣铐,坐立难安。他想要挣脱与逃离,去抗争甚至战胜,却又不清楚要战胜的对象;他感到被包围,四周却空无一人,他浑身尚且安然无恙,却感到被剖开、被截断、被刺穿,感到有什么啃啮他的血肉,敲他的颅骨,锯他的骨头,视野里却只有光与影,光芒燃烧着,陌生的影子要同他争夺这具躯体。痛楚与浸着怒气的疯狂使他想要放声咆哮,喉咙中却只能发出嘶哑破碎的只言片语,连他自己也不解其意。那也许是怒斥,控诉,诘问;他想知道命运究竟将他抛至了一个什么地方,究竟是什么降在了他的头上,什么寄生在他体内,撕裂他——

而光秃秃的地牢浸泡在月光里,凝望着他,一语不发。

 

凌晨三点,Todoroki点了灯朝地牢走去。那里传来的动静实在太大,以致Alissa心惊胆战地请求他一定得下去看看,虽然他原本想离那个地牢越远越好。镣铐是绝无可能被挣脱的,栏杆也足够结实,所有这些他全都事先确认过。事实上,正是因此他才会选择搬进这间公馆,要对付即将觉醒的狼人,他知道自己一定用得着这里。

身为吸血鬼,他其实还没有多大的年纪,甚至和一个人类相比都算得上年轻。因此他对狼人这一种族并无什么认识,恐怕也没有亲眼见过,然而对他们的暴戾嗜血却早有耳闻。在吸血鬼眼里,这些家伙就是荒原上乱窜的野兽,粗俗而又卑劣;虽然数量极少,但总是成群出现,非要将所到之处变得满目疮痍才肯罢休。

在此之前他从未听说过有真正从人转变为狼人的;后者不像吸血鬼,他们是可以自行繁衍的种族,哪怕存活率极低。因而在走下石梯时他想,如果地牢里此时关着的——东西,今夜应当是完全觉醒——令他感到厌恶的话,是否还是趁其力量尚且虚弱,干脆点解决掉好了。Midoriya或许会难过,但他总是能对此作出解释的,再说难过也总比丢掉性命好,他从森林里出来难道不就是为了这个?

啪嗒,他的鞋跟触到地牢冰冷潮湿的地面。铁链被拉扯或是碰上墙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且显得愈发响亮,地牢的栏杆咔咔直响地晃动着。面对这样的狂暴,他心底涌起一丝厌恶,伸出的手在半空一挥,不远处便传来躯体重重撞上石壁的闷响。

他在心里考虑着是不是干脆将这野兽先撞晕好些,这样处理起来会方便很多。他举着灯又朝前走了几步,出了狭窄的走廊来到囚室前,明亮的月光流了一地,他不需要灯光就能看清眼前的一切。

灯光不稳地一晃,随后又在无风的夜里保持平静。他的双脚仿佛在原地生了根,整具身躯都在惊讶中僵硬了;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瞧着眼前的景象,毫无血色的嘴唇颤动着,仿佛嗫喏着什么,却又没有声音发出。

奇怪,这太奇怪了。他站在原地想。他本以为自己会看见一头毛茸茸的、散发血与臭气的动物,而眼前的——眼前的人——竟然仍然大体保持着人类的外表。几秒的晃神后他猛地转过头,抬眼望向窗外,一轮圆月正在那里,仿若整个世界的空洞。

——这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情况实在出人意料,一丝慌张顺着脊骨爬了上来。这时金属的响动从墙边传来,两分钟前被他狠狠抛上墙面的人晃晃悠悠地又站起了身来。Todoroki皱着眉回过头去,一丝血的味道钻进他的鼻腔——从中他仍然嗅见了人类血液的香醇甘美——他立刻反应过来,是这家伙在挣扎和疯狂中擦伤了皮肤。而下一刻,一双猩红的眼睛出现在夜色里,对上了他的。Todoroki迎上那泛着微光的红眼睛,一时间几乎将自己的呼吸咽回肚里。

月光中他看清了那人:仍旧是人类的模样,一头坚硬的金发尖刺似的炸开,泛着金属似的光芒;一双暴戾的血红的眼睛;因挣扎而部分被撕碎的衣物下露出漂亮的肌肉线条,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仍是原来的样子。只有——只有金发中生出的一对狼耳朵与一条有力的狼尾昭示了月光的作用。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想。戴着镣铐的金发青年此时正朝他缓步走来,之前他听见的铁链的咣啷声与意义不明的嘶吼都消失不见,一切几乎归为沉寂,只有脚上镣铐拖行在地面的声音传到他的耳里。不一会儿后,那双红色的眼睛便来到他的面前,只同他隔一道栅栏;那一刻他差点下意识地要叫出对方的名字,但在那双眼里他尚且还看不到残留的理性。直到对方那有着尖利指甲的手朝他伸来——这五指划开他的皮肤也许就像裁纸一样容易——他才猛地躲闪开,玻璃灯罩碎在了地上。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月光一时间被云层遮蔽了,慌乱中他又朝那地牢里投去潦草的一样,紧跟着便迅速转过身,御寒的斗篷高高扬起;他像是要逃离什么似的,大步离开了地牢。




tbc.

嗯,你轰总看到咔还保持人类的样子反应那么大是有原因的,不完全因为他是颜狗(闭嘴)。

下章轰轰就肯好好跟爆爆说话啦。我们一周后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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