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拿

Living behind the moon.
一般不怎么回复评论……对不起。但是都会认真看。

MHA·爆轰/【红与白】上

注意:

应该首先是轰中心,然后其次才是爆轰。如题所示,一分为二的轰君与旧情人关系的爆轰,可以说完全是为了满足个人趣味orzzzz

没忍住还是摸个稍微顺手点的风格,虽然这样,熟悉我的朋友(谁tm和你熟)应该知道按我尿性最后肯定还是HE的……

不知道写多长,大概两三更就可以了吧……

这文有个bgm歌单




【Rot & Weiß】

Words by Tsuki

 

那之后两年里爆豪胜己没有再见过轰焦冻。

——如果英雄活动中偶尔又偶然的合作不算在内的话。当然不该算在内,在爆豪眼里那不过是公事公办罢了;并非真正的见面,没有任何交流,而只不过走一种程序,这样的程序他能和任何一个职业英雄走。

这两年里,哪怕是同学会上,他和轰也完美错开。爆豪想他不是故意要和轰错开,至少他从来没有提前打听过轰是否会出现在任何场合,他们就只是刚好碰不上面而已;而至于轰是不是故意要对他避而不见,他就不得而知了。

他同轰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特殊,但也算不上普通。一段无疾而终的恋情——虽然他时常觉得,对“恋情”这个词似乎还得好好斟酌一下——始于在雄英的最后一年,止于成为职英的第三年。曾经的同学里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除了他们两人共同的朋友绿谷出久;而后者一直以来也对此缄口不言,绿谷能察觉此事全靠自己的敏锐的直感。

他们两年前的分手称不上是什么剧痛。没有撕心裂肺的痛苦与失望,不存在背叛或欺骗,倒更倾向于是一种商议的结果,足够客观理智,像是由公式推导出来一般,水到渠成——要是可以这么形容的话。

恐怕正因如此,爆豪才会觉得他和轰本“应该”再见面的。关系的终结不能说没有留下伤口,但爆豪胜己和轰焦冻是什么人,他们永远有勇气面对彼此、永远欣赏彼此。伤口兴许早已愈合,在心头作痒的不过是那结起的痂——但这些都得等他真的见到轰后,才能确认。

他想象过自己再一次站在轰面前,那可能是在同学会上,可能是在什么颁奖会上,甚至是电视节目上;他想象过他们会进行的对话,他们互相询问彼此的近况而绝不提及往事;他甚至想象过轰看向他的眼神,仍然像以前那样,平静中暗含笑意。

但他从没、也不可能想象过,他和轰的再见竟然是在什么人的葬礼上。

安德瓦算得上是有史以来最具争议的No.1,也不如欧尔麦特那般受普通民众爱戴,但他葬礼那天仍有许多市民在场外自发为他吊唁送行,人群在马路上形成一条长长的黑带子。许多职业英雄去参加了告别仪式,爆豪也是其中之一。那天讽刺地是个艳阳高照的晴朗日子,又值气温尚高的夏末秋初,黑色正装令人倍感炎热,爆豪却发觉自己竟罕见地没感到一丝烦躁。

告别仪式上他看见轰坐在祭坛前面,而祭坛上是安德瓦——轰炎司——的黑白遗照。爆豪本以为遗照会选一张正常些的,至少安德瓦那燃烧的胡子不该再挡着他半张脸,然而那胡子却还是出现在那里,火焰似乎仍在跳动,只不过失却了颜色与温度,成了苍白的、冰冷的什么。死的气息从安德瓦那张从不仁慈的脸上透出来,一丝一丝地、不断地透出来。这张遗照使爆豪觉得有些可笑,而这可笑却营造出一片黯淡的悲凉。

No.1的英雄安德瓦本不该落到这个下场——社会各处都响起这样的叹息。虽然他接近了退休的年纪,但仍精神矍铄、身体健壮。是为了保护儿子,他才被迫踏入敌人的圈套,不得不睁着眼睛、头脑清晰地走向断头台。

具体的情况爆豪不清楚,也没去打听。那一众罪犯最后被焦冻如数抓获,其中甚至包括直接导致他父亲死亡的那人。有媒体说,焦冻那时本可以——或者说本打算杀了那家伙,但最后却还是把他活着交给了警察。

爆豪只在心里默默将这些传闻过了一遍。告别仪式上他留到了最后,却没有参加轰家为前来吊唁的亲朋准备的便餐。他留到最后是为了和轰焦冻说上话,但最终他问出口的也只有一句:

“——喂,你还好吧?”

彼时轰就站在他面前,同他想象中的一样,只是谈话内容与看向他的目光变得大相径庭。轰看上去仍然面无表情——是真正的面无表情,一张脸仿佛结了厚厚的冰层,而那之下空无一物,哪怕是爆豪也从中读不出任何。

“我没事。”

轰最后只给了他三个字。

而回去的路上爆豪懊恼地想,这样的对话有或没有,根本就是一个样。轰焦冻难道还能给他什么别的回答?但当时绿谷拉着他要他走,他也觉得自己该走,他不知道还能够说些什么了。

——当然,不可能放那家伙不管。只是,恐怕不是今天。

 

轰焦冻感到自己被什么狠狠地掷出,那力道使他摆脱了地心引力的束缚,就这么像颗盲目的导弹,被毫无目的地抛上天空。他等待着自己的下落,他等待着接触地面或任何物体时所引起的爆炸与冲击与烈火,可陨毁却迟迟不到来。他滞留在半空,既不能穿透天宇,也触碰不了地面。

他深信自己不曾有一刻丧失理智,哪怕是眼看着那人倒在自己面前也没有;可是悬空的双脚却使他丧失对自己的认知,事件后他理应百感交集,却发觉自己心头空无一物。也许情绪从未失却,只是他尚且感受不到它们——他这么安慰自己,一切发生得毕竟太过突然。

可通夜时他坐在那人的遗像前,借着微弱的灯光、透过香火的袅袅罥烟看着它——他仍只眨眨眼,嘴唇干燥到开裂,无论是从口中还是在心里,都说不出一句话。夜色沉降堆积了,光线退出舞台,世界的本真总算在沉默的黑夜中显露出来,温柔地拥抱了他。

若要流泪,那么就是此时,他深知这点,可是眼角与嘴唇同样干涩。他盯着那遗像,久久地、久久地,直到进入了夜的深处,万籁俱寂中生死之门仿若将要洞开;直到那时,他才终于感受到一丝心绪缓缓涌上,沿着脊柱,攀上头颅——

一种荒谬感。一种无可言说、又无以抵挡的荒谬感,排挤了其他一切,占据他的感官。

轰焦冻迄今为止活了二十三年。除却他生命中几乎一无所知的前三岁,剩下二十年中他从未有一刻原谅遗像中的男人。十五岁之前他用自己的全部精力来恨他、否定他,十五岁之后,他又竭力使自己不要成为同他一样的人。

一旦涉及安德瓦,“原谅”便从他的字典中消失,对此他心知肚明,且认为并无不妥。他永远不可能忘记这个人渣是如何毁了他的母亲,又险些毁了他;解开心结不等于也不会等于原谅,逐渐成熟后,他只逼着自己去学会同那人相处。因而在实习与毕业后他仍选择了安德瓦的事务所,他要做的,只是把这个男人片面化,把他完全打上“英雄”与“上司”的标签,并从中学习自己所需的东西。

人们以为轰家父子间关系好转不少,甚至连轰焦冻最亲密的姐姐轰冬美也持这样的观点。而只有轰焦冻自己知道,问题不会解决;轰炎司的存在于他而言更像是一种先天性残疾,无法医治也无法摆脱,它是丑陋的,却又是他自身的一部分。他这么多年来所为之努力的,也不过是正视它,带着它过活,尽量不去受它的影响——

本该是这样的。一切都,本应该是这样的。

他从未真正想过,这样的“残疾”竟会有突然被凭空夺走的一天。

职业英雄无疑都做好了随时牺牲性命的准备,这是自然。可倘要他沉下心来,严肃地、无比认真地试想,那男人——傲慢十足又不可一世的、强大的、No.1的安德瓦——竟会在一次算不上灾难性的任务中就此丧生,没有震颤人心的拼搏,没有掷地有声的豪言壮语,甚至没有准备好的遗言,就那么——就那么,轻轻地、近乎一声不吭地、毫无征兆又猝不及防地——牺牲了,死去了。倘之前要他如此试想,他是无论如何做不到的,就像他无法想象自己出生前的样子一样,这于他而言几乎是在理解之外的事情。

然而理解之外的事情却就如是发生,毫不仁慈、绝无怜悯。在一次任务中他因自己的缺乏经验而中招,最后为此献上生命代价的却是那个男人——安德瓦——他憎恨而蔑视的父亲。

摆在面前的毫无疑问是敌人的圈套,这点连彼时已经丧失行动能力的他也清楚,那男人自然绝无可能意识不到这点。但安德瓦会自己走进敌人的陷阱,这点谁能料到呢?谁敢这样打赌?谁敢这样预言?谁敢这样猜想?轰焦冻不能,恐怕就算是安德瓦本人也不能。然而,从未真正拥有过父爱的儿子却在最后一刻被父亲换回了性命,后者最终为前者而死。死——是什么意思?意味着万事万物的褪色、消解、灭亡;意味着抛却一切,无论是否乐意或是否做好准备;意味着所有实存的轰然倒塌、灰飞烟灭,世界归零;意味着,无,而无——就仅仅只是无。

在轰焦冻眼里,安德瓦——他的“残疾”——曾是他要耗尽一生要去跨越的障碍、要去战胜的敌人。真正地、完全地战胜“安德瓦”,就代表着真正完全地战胜他自己、掌握他自己。然而这样的障碍和敌人,就在一瞬之间,“啪”地没有了,仿若戳破一个泡泡。现实不是电视剧,没有机会让儿子在最后抓着父亲的手,没有那几十年来压在肺腑而终于吐露的忏悔,没有那最后一刻冰释前嫌、粉碎一切重负的宽恕,没有,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一个眼神、一声叹息、一瞬指尖的颤动、一句“为什么”与一句“因为”。大火吞噬一切,烧毁了“No.1英雄”、烧毁了“上司”、烧毁了“安德瓦”。在那之后,所有的标签不复存在,而揭下标签后终于能显露其面目的“父亲”,也跟着不复存在了。

死亡的沉重没有降临,取而代之的却是——轻如鸿毛的——泡泡,没有分量到不可理喻。

通夜的时候轰焦冻只一个劲地想,荒谬,真是荒谬。这一切——这样的轻如鸿毛、没有分量、不可理喻——竟然是可能的吗?竟然是被允许的吗?这,难道是可以原谅的吗?

葬礼等诸多事宜总算打理完毕后,他没有歇上一口气便立刻回到事务所。安德瓦去世后,其事务所自然留给了焦冻;在旁人眼里,子承父业只怕再正常不过,然而轰焦冻本人之前却从未想过会“继承”那人的事业。继承——除了压迫与憎恨外毫无他物的父子间,谈什么继承?

然而发生了这一切,所有本就悬而未决的问题更是被彻底尘封,再也没有寻出答案的可能。轰焦冻曾经是恨轰炎司的,可是现在还恨吗?曾经他决定一生也不原谅自己的父亲,但是现在他原谅了吗?他们间除了压迫与憎恨外别无他物,是真正的别无他物吗?那男人究竟是出于什么,才在最后关头牺牲一切救了他?爱吗?良知吗?理智的判断吗——抑或是——本能,那作为父亲的本能?

轰焦冻回答不上这些问题。数日的疲劳与太过复杂的思绪几乎能要他的命,理智那根弦却一如既往地紧绷,仿佛是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然而回答不上那些问题,意味着他将不知今后何去何从。成为最顶尖的英雄一直以来是他的目标——但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否定安德瓦,为了实现自我?可是于他而言,否定了安德瓦,不就一直等于实现自我吗?而现在安德瓦彻底消失,那么他的自我又该如何是好?残缺的丧失究竟是使他完整,还是使他更加残缺?况且即便成为顶尖英雄无论如何不会是个错误的目标,问题却在于,如何成为?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凭借什么样的身份?

没有解答,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

数日的高压与紧绷使他面色死一般难看,最终不得不接受事务所中其他共事者的意见,回家去好好休整几日。然而放假第一天他却直奔母亲所在的医院,不知是为了寻求安慰还是为了寻求答案。如果此时世上有谁最有可能理解他的心思,那便只能是他那同样受尽伤害、从未原谅也不打算原谅父亲的母亲。他心存一线希望,认定自己能在母亲身边得到片刻的安宁。

这几年来她的病情有所好转,也曾几度出院,但出院的结果却总不尽人意,最后又不得不回到医院里来。在他眼里,母亲是真正地被父亲毁了一生。

在他们交谈的那一个小时里,轰焦冻从未一次提及过轰炎司,虽然他清楚,母亲不可能对此事没有耳闻,他们只是默契地避开了它,就像一直以来那样。一个小时安宁而平和地度过了,直到临走时轰焦冻才终于从侧面小心翼翼暗示,轰炎司不会再回来了,如果她想的话,随时可以回家里住一段时间。

然而母亲闻言后,只笑着轻轻摇头。在沉默了不多时后,一声压抑的啜泣打破了安宁,她留下见面后的第一滴泪,随后这眼泪便再也止不住了。原本笼罩病房的平和变得支离破碎、荡然无存。她仿佛再也无法忍耐似的,终于放声痛哭,哭声中也许满含悲恸不甘,也许什么也没有,他听不出来。他整个人僵住了,不知该说什么,不知能做什么。他甚至不知道母亲此时究竟为何痛哭,是为她自己,是为她曾经嫁的那个男人,还是为了——为了这一切?

恍惚中他感到时间可能就此凝结,凝结成了穿不透的固体。“为什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他困惑地将目光从母亲身上挪开,投向了窗外,在那外面,群鸟啁啾于树梢,风和日丽,晴空万里。而病房里,他的母亲哭泣不止;他静静伫立,体温在不停流失,看不见的血流了一地。

 

发去的信息一概石沉海底,电话无人接听。爆豪胜己捏着手机想,不愧是轰焦冻,他很久没因为谁这么生气过——“生气”也许能概括他的八成情绪,毕竟别想要他承认自己为那半边混蛋担心得要死,门都没有。

原本他今日里的计划是炸开那家伙的门,冲进去看看他到底还活着没有。同样没有得到轰半点回音与消息的绿谷好说歹说才使他放弃这个计划:

“轰君可能只是想一个人待着,多给他点时间,小胜。”

而爆豪对此的回应只有一个白眼。比起一声不吭,一个个回复“我没事”、“我还好”、“别担心”才更像是轰焦冻的作风,装作人间蒸发的唯一可能只是连编造谎言的力气也已丧失殆尽,废久可能脑子被虫蛀了才会意识不到这一点。更何况在爆豪眼里,把自己一个人关起来冥思苦想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能这样解决问题的人最后都他妈的建立宗教去了。

也许是为了防止他真的一个不乐意就冲到轰家门口开炸,这天里分到他头上的委托异常多,甚至连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得要爆杀王亲自处理。等他拖着一天的疲累与气急败坏终于进了家门时,时针探过十点,世界早已入夜。

按亮玄关顶灯的一瞬间,穿过那昏黄的灯光,他在屋内的沙发上看见一个人影。他不自觉地眨了眼,再看时那里便又空无一物。然而就是这个转瞬即逝的人影,像在他心中嘭地盖上了什么盖子,发出一声巨响。巨响后他目瞪口呆地伫立在玄关,纷杂的情绪沉淀下去,只剩一丝荒凉在心底涌起,如同夜色下翻涌的海潮。

无论如何,他不可能认错轰的身影,哪怕那不过是个幻觉。

最后他摇摇头,径直走进屋里,去厨房喝了点水后才又绕回客厅。他在沙发旁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坐在了方才幻觉消失的地方。

他想起和轰同居时度过的无数个平淡无奇的夜晚。每一次他很晚到家时,看见的总是浸泡在夜里的客厅,而轰坐在沙发上,不开顶灯,只有沙发旁的立灯亮着,投下仅供一人阅读的灯光。不管他几点回来,轰总是醒着,哪怕提前说过多少次“可以先睡”也无济于事。至今他仍能描绘出那红白发丝披着灯光,落在墨绿色的沙发上的样子,泛着诡谲晦暗的光泽。然后轰会转过头来看他,由于沙发的摆放方向,最先看见他的总是那只绿色的眼睛,接着才是那只黑色的。等这个时候,他会走过去,双手撑在沙发上吻他。轰仰起下巴,带倦意的脸映照在夜里的光下,而他则先从额头吻起,经过眼睑、脸颊,最后才落到唇上。比起他们刚交往时的相互占有与掠夺,这深夜的吻反倒愈渐更像是一种温存、一种索取温暖与慰藉的厮磨;他记得他轻声的叹息与呜咽,记得他眼睫的轻颤,记得他的体温、他的吐息和他湿润的舌。

回忆即使斑驳,但却永远美好,这个意义上它们成为脑海中的旧胶片,然而绝不腐朽。但爆豪深知,倘若过去的现实全如回忆那般美好,他和轰是不可能分开的。

分手的责任他与轰得共同承担,他也懒得去计较究竟谁得承担得更多些。倘要他现在再来解释那个“为什么”,他会说,那是刚毕业时的年轻气盛,心高气傲的两人互相欣赏又不互相让,只把自己当作纯粹的个体而没有余裕去维持联系。成为职英的头几年不是培养感情的好时候,至少对不够成熟的人而言;而他不认为当时的自己与轰之间有任何一个足够成熟。每一天每一天都有做不完的委托,事务所不同导致假期也错开,没有对外公开的关系成为一戳就过度作痛的秘密,轰说他面对公众媒体时任性得像个小屁孩,而他则说轰面对自己父亲时一样是个乳臭未干的叛逆期少年;争吵永远由他挑起,但其中一半是轰先埋下了导火索,引爆炸弹后又闷着声不给一点儿反应。吵架也许是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但单向的吵架不会有一丝意义,有些争执甚至被他们因事业忙而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搁置,到最后只得不了了之。

如此一来,那在记忆中泛黄了的吻反而成为他们毕业后为数不多的温存。当然,在一起的三年里不可能只塞满了互相伤害,他一样记得清晨醒来见到轰把脸埋在自己手臂上,正睡得昏沉;记得难得有空下厨时那人趿着拖鞋、从身后抱住他,满怀期待地问晚饭吃什么;记得走在街上时那人装作不经意来牵他的手,又被他因周围人太多而甩开时的一脸不满;他记得,轰焦冻这个人在发呆的时候,你可以和他对视上很久,他能一直盯着你而不眨眼,谁也看不透他心里正想什么,就像猫一样,而他爱死了轰这一点,却从未说出口。

但他同样也记得,不得不日日与安德瓦共事又使得那种表情时不时地出现在那张脸上——他最讨厌的那种表情,当年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轰露出的那种表情,压抑、沉默、执着而紧绷。就是这样的表情,使得轰对他的第一印象成为空白,无论如何只可能是“碍事了”,这点即便轰从未明说,他也多少能够推断出来;就是这样的表情使轰在那次体育祭最后熄灭了火焰,让他得到那个狗屁第一。如果说轰焦冻身上有哪里使爆豪胜己恨之入骨,那就是这个表情。

谁都有看似解决了却仍留有疤痕的问题,就像轰与安德瓦,就像他与绿谷。爆豪不是不能理解这点,但一旦轰露出那种目中无人、只沉浸在自己低郁心绪中的样子,他就烦躁气愤到能把家里东西全部摔个粉碎,在最后一次时他真的这么做了,而轰照例不置一词,起身就走了,而几个小时候他接到绿谷的电话,告诉他轰好像喝得有些多——能在关键时候抓住彼此的痛处狠狠地戳,这也许是他们两人共同的天赋——这一次矛盾也一样没有得到正儿八经的解决,第二天早上离开前他仍然给还在浴室里的轰在热牛奶加两勺蜂蜜,而当天他们的晚餐像是一场谈判,谈判结果是就此分开。

直到现在,轰在临走时说的那最后一句话仍能清晰地响起在他的耳际:

“我们以为自己能控制好自己,对吗?我们以为自己能够掌控,跨越所有障碍,最终达成目标,拥有一切。现在我倒怀念当年把事情想得如此简单的我们了,胜己。”

……

恍惚中再次睁开眼时,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一点。爆豪呻吟一声,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身来,抓了抓头发然后按亮手机,屏幕背光刺得他眼睛发痛。他抓着手机,又确认了一遍:

没有消息,没有来电。




tbc。

btw关于轰家父子关系,想要这么处理很久了,觉得对轰君的自我认识而言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自我的矛盾与冲突是我很喜欢的梗,厨的角色大概多多少少都有分裂的潜质,不过之前萌过的大多是“极端vs平衡”,轰君的这种二分真的特别不一样,想了想很兴奋就动手了(虽然这章红与白还没正式出现)。赞美平哥的人设!!……

另外:荒谬是不是很眼熟,那当然是加缪的荒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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