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拿

Living behind the moon.
一般不怎么回复评论……对不起。但是都会认真看。

MHA·爆轰/【(Un)Said】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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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和绿谷谈谈这件事。”

切岛锐儿郎嚼着三明治,语句有些含混不清。他今晨九点过带来的纸包放在餐桌的另一边,它也许来自他路上无意间路过的什么西点店。早上九点,这是第一次。他通常只在傍晚后来拜访,烈怒赖雄斗卸下一身英雄装,拎着一塑料袋的罐装啤酒去敲爆杀王家的门,模样看上去跟一个普通大学生没什么两样。那一袋子罐装啤酒也许可以作为他们多年友谊的证明,虽然是太廉价了点儿,但爆豪总乐意给他开门。

“你在听我说话吗,爆豪?”

“——啊?”

爆豪垂眼看着纸杯,里面还剩下一些咖啡顶上的奶沫。他把纸杯捏扁了,抬起手腕,瞄准了餐桌另一头的纸袋。

“我说你该告诉绿谷这件事!”切岛咽下嘴里的食物,提高了音量,“如果事情不严重你不会想听我意见。你这么信任我我当然开心,但总归绿谷点子多。”

他手腕用力,捏扁的纸杯飞了出去,划出一条抛物线,然后落进了敞开的纸包里。

“……今天几号?”他突然问,声音压低了,听不出情绪。

切岛愣了愣。“20号。”他答道。

“20号,”爆豪重复了一遍,“那你昨晚应该见过那臭小子,然后你告诉我,你觉得他那个伤势是不是该好好地躺在医院里,别他妈的再出来逞什么英雄。”

切岛打断了他:“爆豪,这不是绿谷是不是要出来逞英雄,而是你是不是要逞英雄。”

“我没说——”

“你说了人质的个性会使三日内的记忆混乱,说了警方目前对此个性的了解也有限,说了你不光看见之前的记忆出现在它不该出现的地方,你还看见了压根没发生的事情。你看见了什么?”

“啧。”

他咋了舌,却没道出后文来。轰焦冻用冰把他推出地下室,不知坐落于何处的小酒馆熊熊燃烧,铝合金外壳包裹电脑主机,优盘插在那上面,闪闪发亮。他该说什么?他目睹了燃烧与死亡,发生在他曾经的同学身上,或许他自己也该为此背上一些责任。他也许在梦里看见它,也许是幻象,但这只是最好的可能。他闻到酒的香气。梦境或幻象能使他能闻到酒的香气吗?

切岛没有再等下去。“我猜到你不愿说,”他说,“你当然有你的理由,这点我信你。但别事事都想着单抗,那不是男子汉而是莽夫。”

爆豪终于出声:“你他妈把我当刚毕业的愣头青吗?”他顿了顿,又看向那纸袋。他手里没什么可以用来丢了。

“是一场事故,火灾。”他又说,“但我真正在意的是,它究竟有没有真正发生过,无论发生在什么时候。还是说那只是我当时他妈脑子坏了。”

“三日混乱并没有明说是哪三日吧,只说包括今天?”

切岛向他确认,见他点头后,便接着道;“只有发生过的事情才能算作记忆,个性导致你记忆的时间线乱套。但连警方也不知道确切的不是吗?如果这么想,今天是这‘三日’里的第一天,那岂不说明——”

“——我能看见今后两天发生的事情。”

“果然你已经考虑过了。你叫我来只是想……确认什么?确认脑子正常的人也会这么推断,确认自己脑子没有不正常?”

“啰嗦!”他低喝一声,转过头去,看着切岛的眼睛,“事故不会发生,老子不会让它发生,听到了吗?”

切岛叹了口气,倒在椅背上。良久之后他终于妥协:“好吧,但如果情况棘手记得联系我。答应我你会联系我。”

他答应了这个条件,他知道不这么做切岛绝不会出这个门,但他心里怀疑自己究竟是否会说话算数。

梦里他总在火中看见轰焦冻。火焰有着自己的韵律与舞步,它们踩着那步子从夜晚的梦里烧进现实,与燃烧的酒馆重合。他总觉得这是他和轰焦冻的事情。他们之间有什么没有解决,火就永远能找到它的燃料,先是雀跃在轰右臂的皮肤上,后来又在酒液上漂浮。

 

聚会地点是八百万家在城郊的宅邸。私人住宅的围栏一定程度上保证他们不受太多来自媒体或粉丝的干扰,毕竟在这个时代里英雄就是明星,而他们则毫无疑问是眼下最引人注目的新星。雄英的一些老师也受到邀请,橡皮头与欧尔麦特当然在名单上,除此以外,被饭田推来的绿谷必然会乐意见到恢复女郎,哪怕为此他得挨上一顿骂,就跟曾经在雄英的每一次一样。

爆豪胜己没有同任何人提起自己被迫休假的事情,连带那奇怪的“三日混乱”的个性同火灾也一并隐瞒了。傍晚出现时他看上去同平时并无两样,脸上是“脾气暴躁者那凶神恶煞的平静”——来自上鸣电气的俏皮话,为此他险些烧焦那家伙的头发。

除去餐厅的厨师,一些侍应也被请来这里。其中一个带领他从正门走进餐厅,他无疑到得有些迟了,长餐桌旁已经落座了不少人。他试图控制自己,但仍本能地在这些人里搜寻起那个二色头发的家伙——然后在餐桌的另一头发现了他,轰焦冻,好好地坐在绿谷和饭田的旁边,除了左脸上的疤痕外身上再无其他烧伤。

他所看见的事情没有真正发生。哪怕已经推断出这点,但亲眼确认还是令他松了口气。这时候切岛和上鸣看见了他,热情地扯起嗓门喊起来,那两个呆子就跟在学校里时没什么两样。饭田见了他后倏地站起身,一本正经地要走来打招呼,但爆豪不想被他语重心长地拍肩膀。他转眼去看绿谷,臭小子在朝他傻笑,一旁的轰也看见了他,却没什么动作。

他躲开饭田切菜一样不停伸出来的手,撇着嘴一脸不情愿地坐到切岛旁边去。

被冷落的饭田大喊:“爆豪君!大家都是职业英雄了,你那个性格也该改改了——”

“好了好了,”切岛一如既往地打起了圆场,“你看他这么安静——虽然还是面相凶恶——但已经进步很大了。”

这不是他们毕业后第一次聚,但也许是第一次没有人缺席。餐桌上大家纷纷询问彼此的近况,聊天内容不外乎是何时在网站上读到了谁的新闻,还有不久前更新过的英雄排名——A班里最靠前的仍然是那三个人,最后又回到了19号的晨间新闻上。菜上齐后欧尔麦特在众人期待的目光和起哄声中站起来致辞,那身黄色西装空落落地挂在他身上。他将在座所有人成为职业英雄后的事迹一一点评过去,以示他“那双老师的眼睛仍在注视着他们每一个人”。

餐厅里安静下来,只剩下欧尔麦特的声音。爆豪的目光越过昔日同学那一张张沉浸在回忆中若有所思的脸,落在对面的窗上。窗户朝西,是开着的,紫红色的天边正在堆积夜色,城郊的傍晚一片宁静,绿化树丛中的鸟鸣响起来,反反复复:一切都很和平。欧尔麦特的声音落下了,所有人举杯站起来,于是他也跟着站起来。

他不经意地又瞥向那里,下一秒意外地对上了一双眼睛,视线落进那异色虹膜中的瞳孔里。

 

午饭刚过时他接到了事务所来的电话。

“我知道你在休假,但有个任务,不是太困难,zheng府委托的,”社长在电话另一头说,“那边说没什么危险性,委托高排位的英雄只是为了保险。他们点了你的名。你觉得呢?你状态怎么样?”

餐桌上的纸袋还没收下去,它仍然立在那里。他瞥了它一眼,心里知道自己不能拒绝。他的每个抉择都得小心,否则事情发展或许会乱了套。

他抓了把头发,然后对着话筒撒了个谎:“很好。”他说,什么任务都尽管来。

 

他们把话题转向个人感情生活,并为丽日的婚约一惊一乍时,他起身离开了餐桌。

“喂爆豪你去哪?”有人抬起头来问他。

他冷哼一声:“厕所!”

洗手台上有两个水龙头,中间准备好了香皂与毛巾,还有烟灰缸,而便器则在更里面的一扇门后。镜子是光亮的,他看见自己血红的眼睛映在那上面。双眼有些充血,原因或许是头痛与睡眠不足。他粗暴地拧开水龙头,一直拧到最大,然后把冰冷的水捧起来使劲往脸上浇。

在餐桌上他又看见了,火。有一瞬间他眨眼过后几乎要忘了自己在哪里,身旁的人声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燃烧时的噼啪声。窗外的风往里吹来些焦味,巨大的爆炸声令他耳鸣,酒馆在夜里燃烧。只有短短一瞬。他再回过神时,自己还在八百万家的餐厅里,身旁簇拥着曾经的同学,大家都很放松。他撇过眼去,看见轰焦冻的脸,这回不是在浓烟遮挡后;那人双唇紧闭,他却听见:

“——抱歉,但这次是我赢了。”

虚假与真实交织在他混乱的记忆里,侵蚀着他的大脑。他拧上了水龙头,头部隐约的晕眩与疼痛使得心情更加暴躁。他抬起头来,视线撞上镜子,一个身影站在他身后。他呼吸一滞,本能地转过身朝那人脸伸出手,手心渗出的汗液即将被引爆,前后经过不到半秒,他的手腕被人用力握住。他在那只手后看见轰焦冻的脸。

他感到压抑在心头的什么被点燃了,一把挣开了那人的手,吼道:

“你他妈怎么进来都没声音!”

“不好意思,”轰平静地回答,“吓着你了?”

“怎么可能!早知道是你这家伙老子就该炸飞你——”

“在这里使用个性,会给八百万添麻烦的。”

“啧!”

轰出现得猝不及防,他一时语塞,觉得没什么好说,便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而那人出声叫住了他:“爆豪。”

他的脚步不自然地僵住了。一秒的停顿后他扭过头去:“干嘛?!”

“你有事要告诉我。”轰沉着而笃定地回答道。

“有个屁。”

他的手已经握在了门把上,可他没拧。他知道轰说的是对的。

“我以为这几年你长进了点,习惯性否认会使得对话很没效率,”轰接着道,“如果你不是频频朝我这里看的话,我不会产生那样的想法。连绿谷也注意到了。”

他皱紧了眉,没有立刻说话。

“你又要否认吗?”轰问。

“我没有什么该死的要告诉你。”终于他开口,手却从门把上松开了,转过身来。

他说的是实话,他没什么要告诉轰焦冻的。他不可能告诉对方:“我总是梦见你站在火里,而多亏了一个人质的狗屁个性,这样的场景又出现在白天,我看见你死了。”

轰叹了口气,神情看上去放松了点。“你知道,毕业以后我们几乎没见过,”他又说,“我把这归因于运气不好。”

爆豪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似乎一直到高中毕业都对我有什么意见。以那时你的脾气,当然不能直接问你,我试着观察你,但得不出结论。”轰不咸不淡地说着,侧身背靠在光滑的米色瓷砖墙壁上,“看来现在你的脾气也没好到哪去。”

说到这里时轰抬起眼眸来看他:

“难道还是因为体育祭上的事情?”

“少自作多情了。”他反驳道,下一秒又记起轰刚才说他对什么都习惯性否认。头疼变得更厉害,他看见自己在半夜伸出手去,拿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和阿司匹林,火烧到了他的喉咙。“我那时就最烦你这个阴阳脸,”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老摆出装模作样的表情自说自话。”

“自说自话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跟你交流。”轰答道,又问,“那你老往我这边看什么?”

爆豪意识到自己回答不上来。

“或者,你其实是在看绿谷。”

“我平时在事务所看他那张蠢脸还不够多吗?!”他几乎咬牙切齿。

“因为他伤势很重,这合情合理。”

他又不说话了,只皱着眉盯着对面的人。他没注意到自己稍微扬起了下巴,眼睛也半眯成一条细缝,这表情通常说明他要发怒了,但半分钟过去,他也仍然没什么动静。

轰焦冻在他的视野里依旧顶着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令人看了心烦。他总是读到半边混蛋的新闻,这家伙现在隶属自己老爹的事务所,这一次的排名在他后一位或者两位,在女性中有着极高的人气。他相信对方也总是读到他自己的新闻。他们两人本同班,排位十分接近,又是出了名地喜欢单打独斗,因此总爱被媒体拿来相提并论。

诡异的沉默持续着。不知怎的他蓦地想起试胆大会那天晚上,他和轰也是在这样的沉默中几乎走完全程,轰受惊吓时的那声“哦”他现在还能回放录音似的让它响起在耳际,呆子似的,笑死人了。要不是之后出现的意外,他可能真会抓住这点不放;但他被切岛他们救回去以后,轰朝他道了个歉,说“当时没能抓住你”。

直到现在他都不甚明白所谓的“没能抓住”是什么意思。他不记得自己当时回答了什么,而“哦”的事情也就这样不了了之。

下一秒他意识到自己又莫名其妙浸入回忆,回过神来看了看轰焦冻,对方仍然站在那里,跟个石头似的。他心烦意乱,右手不自觉地就伸进裤兜里去掏出烟来。他无视掉轰,抽出一根衔在嘴里,又想去兜里找打火机,而这时轰朝他伸出左手来,修长的食指上一簇小小的火苗正在跳跃。

看见火在轰的皮肤上跃动时他有一瞬的失神,然后没好气地低声道:“不需要。”

他的手指已经碰上打火机的塑料外壳,但轰并未收回手去。他不爽地迎上那人平静而倔强的眼神,又这么僵持了几秒,最终还是低下头借了火。

轰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等他吐出第一口烟的时候,轰说:“那把你的住址告诉我吧。”

他闻言一惊,差点呛着。

“你说什么?!”

“告诉我你的住址。”轰没事儿似的说道,“我知道你更愿意面对面谈些事情。鉴于你现在不肯告诉我出了什么问题,更不要提之后单独见面,我想改日登门拜访或许是好办法。”

“你脑子有毛病吗半边混蛋,”他骂道,“我跟你难道关系很好?”

“我也可以去问绿谷或者切岛,但那没什么意思。”

“都说了别他妈在那自说自话。”

轰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紧跟着露出一个微笑。“我也说了那是因为不知道如何跟你交流,”他自信而游刃有余地回敬道,“或者说你也许愿意教教我?”

爆豪一时哑然。他一声不吭把那支烟抽完,在洗手台上的烟灰缸里按熄了,再丢进垃圾桶。

“听着,”他终于又开口了,“你小子要遇上麻烦了。”

轰听见了,朝一边稍微歪过头,看上去有些疑惑。他似乎在揣摩爆豪是不是正威胁他。

爆豪看穿了他的心思,第一次笑了,那算不上是个温和的笑容,却颇有些志得意满。

“但是不会有事,”他扬起眉毛,接着道,“因为到时候本大爷会在。”

然后他满意地看见轰焦冻的表情在下一刻变得有些微妙。

tbc。

这个时候的轰:exm???????

抱歉,个人是偏爱暴娇可爱又能一秒苏的咔酱x一直很苏很男前的轰总,企图写出他们的万分之一好,然而好像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经姑娘提醒我左右搞反了,已经更正,谢谢提醒的姑娘!对于一个不分左右只知道这边和那边的人来说,轰总真是克星了 (异常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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